尉迟巍家。
开门开灯,看到屋里沉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尉迟巍还没说什么,鳞璐儿已经开口,道:“你家已被尘封。”
尉迟巍忍不住笑了笑,心底寻思着:不愧是作家啊,落土就落土呗,还被尘封,被尘土封住,真够文学的。
尉迟巍还想不到应怎么回答,鳞璐儿便又接着说:“看在你送我那么漂亮的礼物的份儿上,我来打扫房间。”
“我们分工,我做饭,你打扫,一小时后吃晚餐。”尉迟巍说。
“好!”鳞璐儿回答。
于是,两人各自忙了起来,幽婉的乐声中,尉迟巍家中洋溢着爱情的温馨情意。一个学期没有看到尉迟巍了,鳞璐儿心底存封的感情,一下子喷涌了出来。她明白,尉迟巍已经成为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和他在一起时,所有现实中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只有幸福和喜悦,但这刹那间的感觉能维持多久,鳞璐儿便不知道了。
一小时后,房间打扫得差不多了,尉迟巍的饭也做好了,两人一起洗手,共同入座。
“咦?今天怎么改中餐了?”鳞璐儿看着餐桌上的四菜一汤问。
“难道你不喜欢吃中餐?”尉迟巍反问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
鳞璐儿话没说完,尉迟巍便打断道:“快吃吧,不然,菜都凉了。”
鳞璐儿轻轻地点了点头,已然毫不顾忌形象地为辘辘的饥肠填充起菜肴来。
“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尉迟巍像哄小孩儿似地说着。
尉迟巍看到鳞璐儿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毫不矫情的样子,心底一下子轻松了。他知道,只有在这种最自然的状态中,才能真正让鳞璐儿接受自己成为她心中的夫君。不是小说中的,而是现实里的。
吃完晚饭后,两人依偎在客厅的沙发上,鳞璐儿向尉迟巍倾诉着心事。
“你在杭州怎么样?很累吧?”鳞璐儿关心地问。
“还好,璐儿,你没有争取到读博士的保送名额,是不是很伤心?”尉迟巍问。
“嗯,只差0.5分,让韩博抢了先。”鳞璐儿的话语中,夹带着些许怨气。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总是陷在抱怨之中,又有什么意义呢?3月份的博士研究生入学考试通过了,你一样是胜利者。”尉迟巍说。
“嗯,噢,对了,我知道保送结果那天,给你打过电话,你的手机一直占线,当时,你在干什么?”鳞璐儿质问道。
“什么时候?”尉迟巍问。
“大概是11月15号。”鳞璐儿思考了片刻回答。
11月15号,尉迟巍在脑中搜寻着记忆,那天,于洋到总部提取文件,我和于洋通着电话……事实虽是如此,但尉迟巍却不敢向鳞璐儿吐出实情,只是敷衍地回答:“杭州那边工作挺忙的,那天,我在和同事用电话谈工作。”
听到这么牵强的解释,鳞璐儿很不满意。她推开尉迟巍,盯着他,气愤地说:“你在骗我!”
听了这句话,尉迟巍的心里咯噔一下。他一向认为,鳞璐儿在感情之事上的智商不是很高,怎么,这回,一下子就智商够用了呢?
但成熟老道的尉迟巍,还是很会化解眼前的危机的,他伸手摸着鳞璐儿的头发,说:“我没有骗你,是真的。”
“既然是真的,为什么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撒谎?”鳞璐儿瞪着尉迟巍的眼睛质问着。
“哪有?来,你摸摸我的心,是不是真的。”说着,尉迟巍拉起鳞璐儿的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窝上。
抚摸着尉迟巍,鳞璐儿微微地笑着,有些不好意思,抽回手臂,低下头,不再说什么。
尉迟巍看到鳞璐儿这副腼腆的样子,又加了一把调料,说:“看在我送你那么精美的礼物的份儿上,原谅我,好不好?”
鳞璐儿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着尉迟巍,这一刻,她意识到,自己此生都离不开这个男人了。尉迟巍同样深情地看着鳞璐儿,真美,心底不禁赞叹道,沉默之间,已深情地吻了下去。一吻定情,二吻定亲,三吻寄爱到君心。尉迟巍心底念着鳞璐儿发给自己的短信,怀中抱着日夜思念的鳞璐儿,只希望时光可以停留在这一刻。
分别这些日子以来,两人彼此间都深深地思念着对方,此刻的相偎与相依,让两颗炽热而又略显生疏的心,靠得近了些,更近了些。
夜已深,两人在不同的房间里,各自入睡了。连日来,鳞璐儿都在紧张的复习和写作中度日,真是累了,躺在床上便睡着了。主卧中的尉迟巍却是孤枕难眠,杭州工作的困难,和与鳞璐儿进展得并不如意的感情婚姻问题,变成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困扰着尉迟巍,轻轻起身,尉迟巍进了鳞璐儿的房间。
客厅里的灯光照进房间内,轻柔地洒在鳞璐儿的脸颊上,娇羞而妩媚。尉迟巍坐在床边,轻柔地抚摸着熟睡中的鳞璐儿的发丝,看着她,想:若是每时每刻都能这样守在她身边,应是人生中的一件乐事。可是,现实中的事情,又岂是凭我一己之力所能左右的?
第二天,鳞璐儿醒来时,发现尉迟巍已不在隔壁的主卧里了,打开手机,看到了尉迟巍发来的短信:璐儿,我这会儿在总部汇报杭州的工作,一会儿就赶飞机回杭州了,现在寒假班,工作很紧张,你一个人在家好好的,爱你的巍。
放下手机,看着这空荡荡的房子,鳞璐儿的心底,已全然没有了暑假分别时的落寂之感,取而代之的,是闻到了餐桌上皮蛋瘦肉粥的温暖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