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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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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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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雨一梦拾玉觞 之 博雅情<53>连载

 

 

 

与之相反的是,此刻在未名湖边,穆雨和龙臻的爱情之路已到尽头。夜幕之下,两人站在曾经中秋赏月的地方,沉默良久。谁都不愿先开口说话,也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未名湖畔的夜灯色彩斑斓地亮了,倒映在雨后的湖面上,清晰绚丽。远处的博雅塔在一层一层彩灯光环的托缀下,神韵楚楚,彰显出燕园内永无止境的学术气质和亘古延绵的青春气息。

夜风袭来,穆雨不禁打了一个冷战,“阿嚏——”,打个喷嚏后,穆雨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纸巾,擦着鼻涕,同时,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感冒了?”龙臻低声问。

“嗯。”穆雨支应着,站了这么久,终于听到龙臻开口说话了,穆雨在心底等着龙臻提出分手。

“那个——”,龙臻低声说,“嗯,下午,你看到了——”

“嗯!”没等龙臻说完,穆雨便有些生气地支应着。

龙臻心知自己和穆雨之间已经出现了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不管自己心底对雨儿还存有多少爱意,都必然要在今日做个了断了。

“那个,雨儿,我秋季开学就要和小璠一起到哈佛读书了。”能够以全奖出国留学本是件值得炫耀的事,可如今对穆雨说出时,却是这般心生郁结。

龙臻心底想着,如果自己不出国,是不是可以和穆雨在一起了呢?这时,龙臻忽然想起了唐煜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你妹妹比穆雨更适合你”,是啊,真的被他言中了,如今,一切已成定局,无法改变。

在这场与穆雨之间的爱情角逐中,其实,龙臻输给了他自己。若不是因为当初他太自信,太执着,若他在知道自己和穆雨之间未来没有交集的情况下,能够控制住自己感情的话,或许,今日,不至于心痛至此。

一场爱情一场梦,到头来,这段感情的涩楚苦果,还得龙臻独自一人默然吃下。不甘也罢,不愿也罢,如今面对穆雨,龙臻发现自己连抱她的勇气都没有了。

沉默中,穆雨没有支声。

龙臻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我们分手吧!”

终于听到龙臻对自己讲了这句话,当初说爱我的人是你,今日提出分手的人也是你,穆雨忽然有种被耍弄的感觉,轻蔑地笑了笑,回答:“好!”

 

龙臻看到穆雨如此心灰意冷,心底涌起了深深的自责,于是,说道:“雨儿,即使我们分手了,那也是命运的选择,是我们红尘中人无法左右的宿命,但那并不代表我不爱你。”

你既爱我,又为何要与轩愔璠床榻缠绵?你既爱我,又为何要向我提出分手?这两句话涌到嘴边,却终未出口。穆雨擦了擦鼻涕,又吸了吸鼻涕,鼻音很重地说:“我们回吧,你出国时,我去机场送你。”

“好,对了,下午,你把肯德基快餐都放我那里了,还没吃饭呢吧?”龙臻问。

穆雨点点头。

“这样吧,我们去肯德基,你带回去吃,我买单。”龙臻说。

穆雨又点了点头。已经在湖边站了近一个小时了,雨后的夏夜有些冷,穆雨迈开步子时,身体又摇晃着要倒下了。龙臻像往常一样顺势抱住了穆雨,他感觉穆雨的身体很冷,而额头却很烫。

“雨儿,你发烧了?”龙臻抱着穆雨关切地问。

再度回到了龙臻的怀里,穆雨本能地撒着小女生的娇气,她顾不得什么烧不烧了,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了,只是伏在龙臻的肩头,双手抱住龙臻的脖颈,轻声地啜泣着。

“雨儿,雨儿,我们去看医生?”龙臻摸着穆雨的头发问。

穆雨挣扎着推开了龙臻,低头擦掉了脸上的泪水,说:“我没事儿,刚才已经看过医生了。”

“也好,你快回宿舍吧,外面这么冷,感冒若是引发其他病症,可就麻烦了,走。”说着,龙臻牵着穆雨冰凉的手,向女生宿舍楼走去。

穆雨跟在龙臻身边,心中又有了往昔那种甜蜜的感觉,但在转瞬间,甜蜜已经变为了落寂,这,大概是龙臻最后一次牵自己的手了。

“你先回宿舍,我到肯德基点过餐后,给你送去。”龙臻边走边说。

穆雨此时的情绪很混乱,龙臻说什么,她便照做,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恐怕,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到了宿舍楼下,龙臻松开了穆雨的手,说:“回去记得多喝水,一会儿吃过饭,吃过药,就早些睡觉吧。”

“嗯。”穆雨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进宿舍楼门。

“雨儿!”龙臻忽然叫住了穆雨。

穆雨转身时,龙臻已将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龙臻的心中对穆雨有太多的不舍与牵挂,纵然情浓彻骨,但当这段爱情已经完结之时,也必然要放手。

“我们彼此都爱过,青春便不再有遗憾,对你我来说,回忆爱情比拥有爱情,要实际得多。”穆雨在龙臻的耳边呢喃着。

龙臻想吻住穆雨,但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行为,他忽然想到自己和小璠已经——

穆雨察觉到了龙臻这一细微的变化,轻轻地推开了他,道:“祝你在美国学业有成。”

“好了,赶快上楼吧。”龙臻摸着穆雨的头发说。

穆雨的情绪比下午似有缓和,点了点头,转身上了楼。十五分钟后,龙臻托正欲回寝室的岳雪妍将肯德基食袋带回了寝室。

女生寝室内,穆雨看着这些肯德基快餐,和中午拿到龙臻那里的一模一样,但袋子里又多了些感冒药、退烧药。

岳雪妍看到这些快餐和药,脱口道:“龙臻这么关心你啊!”

穆雨听后,轻轻地笑了笑,拿起鸡肉卷,边吃边说:“你要吃,自己拿。”

“我刚才和马致诚一起吃过了,不饿。”岳雪妍说。

就这样,穆雨在这顿本科毕业时的肯德基快餐中,和龙臻分手了。分了,切切实实的,真真正正的,龙臻再也不属于穆雨了。吃着吃着,眼眶湿润了,几滴眼泪夺眶而出,穆雨擦掉眼泪继续吃。平日里最喜欢吃的鸡块儿,这时,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对于女孩子来说,在心情欠佳之时,猛吃猛喝,是缓解忧郁情绪的一种食疗方式,但为此需要付出变胖的代价。吃到饱和时,发现袋子里还剩了一半儿的食物呢,本来就是两个人的分量嘛,如今,只剩穆雨一人吃了。

今天太累了,又吃了些感冒药,穆雨上床睡了。早上漫步未名湖畔,上午参加毕业典礼,中午看到了那一幕,下午淋了雨,晚上和龙臻分了手。这一天,对穆雨来说,有太多的意想不到和突然转变,有太多的恋恋不舍和情丝难断,但不论怎般不遂心愿,现实也已经摆在了眼前。这时,穆雨把脸转向墙壁,她不愿让岳雪妍看到自己软弱流泪的样子。

慢慢地,睡熟了。穆雨梦到自己和龙臻正在未名湖边赏月,自己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是那样的情深至极。这时,两行眼泪从穆雨的眼角潸然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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