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中华文化传承的历史回眸中,有些故事流传千载,有些名字则是过目难忘。比如《诗经·小雅》中的《南山有台》,此诗比起《关雎》、《子衿》来,就不是那么有名了,若非专门研究《诗经》,很少会有人读到《南山有台》。《南山有台》中的“台”,是个通假字,通“薹”,是一种植物。
小雅·南山有台
南山有台,北山有莱。乐只君子,邦家之基。乐只君子,万寿无期。
南山有桑,北山有杨。乐只君子,邦家之光。乐只君子,万寿无疆。
南山有杞,北山有李。乐只君子,民之父母。乐只君子,德音不已。
南山有栲,北山有杻。乐只君子,遐不眉寿。乐只君子,德音是茂。
南山有枸,北山有楰。乐只君子,遐不黄耇。乐只君子,保艾尔后。
资讯发达的信息时代,从互联网上,便可以搜索到《诗经·小雅》中《南山有台》的白话译文及其创作背景。
《南山有台》白话译文:
南山生柔莎,北山长嫩藜。君子很快乐,为国立根基。君子真快乐,万年寿无期。
南山生绿桑,北山长白杨。君子很快乐,为国争荣光。君子真快乐,万年寿无疆。
南山生枸杞,北山长李树。君子很快乐,人民好父母。君子真快乐,美名必永驻。
南山生鸭椿,北山长菩提。君子真快乐,高年寿眉齐。君子真快乐,美德充天地。
南山生枳椇,北山长苦楸。君子很快乐,哪能不长寿。君子真快乐,子孙天保佑。
《南山有台》创作背景:
此诗为周代贵族宴飨宾客的通用乐歌,与《小雅·鱼丽》、《小雅·南有嘉鱼》三首诗是同一组宴饮诗。先歌《鱼丽》,赞佳肴之丰盛;次歌《南有嘉鱼》,叙宾主绸缪之情;最后歌《南山有台》,极尽祝颂之能事,敬祝宾客万寿无疆,子孙福泽延绵。
《蝶影》一文,主体第二部分之所以选《南山有台》这首诗歌作为写作素材入笔,是因为这首诗歌的名字对我触动太深了。《南山有台》在《诗经》中有其特定的含义及所指,而对我,它可以指两个地名——南山村、玻璃台。
南山村和玻璃台,是北京市平谷区境内的两个村庄的名字,南山村是南独乐河镇辖下的一个村庄,玻璃台是镇罗营镇辖下的一个村庄。这两个地名,对我,真的太不寻常。这两个地方,有着我能够找到写作灵感的共同之妙。妙在心间,难以言传。
南山村是坐落在平谷区边陲之地的一个偏僻的小村落,此处建有北京市南山村综合检查站。这是北京市的边陲检查站之一,是检查进京车辆的关卡。我和南山村综检站结缘,是在公元2011年。
南山村综检站地理位置独特,东南面群山延绵,一条蜿蜒的小径公路是贯通京内京外的。平日里,这里的车流量较少,环保部门的业务工作在这里不便开展。2011年“五·一”假后,我到了南山村综检站。像我这种性格孤僻,不爱讲话的人,领导把我安排在南山村综检站还是挺有道理的。
2011年,我到南山村综检站时,环保部门是空无工作人员的,我算是填补了这个空白吧,我到了这里,环保部门便有了人气儿了。从此,我在南山村三年的“征战”开始了。莫名其妙的其他部门的同事,莫名其妙地找我麻烦,比如没事儿推开我在的屋子的门,想看看里面有什么吧。他们推门不要紧,我的文思可能就会中断,这种情况下,常常引发争吵和争端。这些摩擦,被有心人放大,我的麻烦就无穷无尽。
更有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在南山村写作《倾雨》的那三年里,我还接到过恐吓电话,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如果不信,它是真的,怎得了?如果相信,它是假的,不气死人?简直毫无办法,我虽有了写作的地方,却又因此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事儿。
那三年里,我一边写作,一边等待。我总在想着:有朝一日环保部门的业务工作能在南山村综检站开展起来,那么我一面可以完成自己的写作计划,一面又可以为环保工作而做些努力,也不枉我每月领的环保局发给我的工资。
可是,我等啊等啊,盼啊盼啊,等到的是环保局局长换了几任,盼到的是我在上堡子综检站和南山村综检站之间穿行,而南山村综检站环保部门的业务进展依然无果。可能,今后环保部门的业务工作会在这里发展起来吧,但是,我再没有耐心等下去了。我不想在这里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业务工作,而空耗掉自己的人生时光,更不想因此而蹉跎了自己的人生岁月。
看来,在南山村综检站,我和环保部门的业务工作真的是没有缘分,我知道,过去几任局长对这里的工作都是很重视的,也曾配置过打印机、电脑、检测仪器等工作设备,但如今,南山村环保部门真的是空空如也了。
而我当年的精、气、神儿,都在这些年的空等中,祭奠了检查站隔路山坡之上的亡魂。南山村是个偏辟的村落,在没有筹建检查站时,村里的村民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个村庄中,所以,南山村南山之下有亡坟,是历史的痕迹。
这也是南山村综检站环保部门空闲至今的一个重要原因,这里,每至清明时节,便可清晰可见坟头、坟上被各家亲人祭奠过的痕迹。这些坟墓中埋葬的是南山村人家中逝去的故人,每年清明的祭奠,是亲人对故人的思念。
如今,这里建了进京检查站,南山村综检站从建成之日起,便与南山村先辈的灵魂在一起,有了这些亡者在天之灵的庇佑,我想,南山村综检站环保部门的业务工作,虽今无进展,但日后会有一定突破。如今,有些部门还是可赞可道的,比如公安部门。
在这里完整的三年,我完成了自己首部长篇小说的写作,但同时,我的身体状况也变得大不如前。也许,有些南山村的先祖们,是希望我在这里的,所以,我在那些年里一次次的政治磨难中,都挺过来了。起码今日,我还在。有时,我常常想:我这到底都是为了什么?我的人生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
南山村综检站天然中断了我的环保业务工作,却独树一帜地让我走上了作家的人生道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说的便是这种情境。
2014年6月,在上堡子综检站时,我想报名参加北大艺术学院艺术硕士的全国联考,但因我改了名字,我的新名字和我过去的本科证书上的名字不一致,报名系统不能识别,便无法进行艺硕联考报名。
无奈之下,我报名准备参加2015年10月底的成人高考。9月,到南山村综检站环保部门,窗外是公安在建的新的检查站点,声乱杂吵。有时心情混乱,学不下去了,我便坐着公交车到玻璃台散心。
从平谷城区走石林峡、天云山路线,至玻璃台,要爬陡峭的山坡,公路是沿着山势,逐渐至顶端的,在最高处有个“九曲十八弯”的景点,常有游客在这里驻足拍照留念。过了“九曲十八弯”,车子转弯穿过一个隧道,再沿着山间公路顺势盘旋而下,便可到玻璃台。
玻璃台为什么叫玻璃台,至今,我无从考证。但玻璃台公交车终点站处,却有一个公安机关所设的办事机构。当我第一次在玻璃台看到公安的标识时,心中便有一种安定感和归属感。可能是因为在综检站待久了,环保部门的业务无从发展,却眼看公安部门的日常业务日趋完善的原因吧。
此后,我每到玻璃台时,看到的这里的公安办事机构都是锁着门的,但透过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有人进出过。我忽然觉得,这和现在环保部门在进京口的发展过程是有些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