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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会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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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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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闲聊(2)


 

1.近日,读车前子的《懒糊窗》,为他偶尔的幽默而会心一笑。比如“名是躯干,姓是脸面,可以捐躯,莫不要脸。”比如“欲望是钟表内的发条”,比如“民谣并质朴,尤其情歌部分”。

《懒糊窗》里,车前子的话甚对,比如“蜷缩在穷乡僻壤,一本没意思的书也读出意思。”(我有相同的体会)闲来没事时,精力又旺,为了打击发时间,能把一本寡淡无味的书,看出情意绵绵,也可效仿鲁迅先生,从字缝里念出花来,这与饿急了眼,就是吃泔水也是山珍海味一个道理。比如“书稀少的年头,意义茂盛。”,(我有此种经历)闹书荒的年代,能把好不容易借到的书读熟读透,特别感兴趣的篇幅会反反复复地读,或者干脆抄下来,这样读的书记忆深刻,过后,会在心里莺歌燕舞好多年。也就是说,在没有电脑手机网络的年代,看一本好书,会是N本电子书的效果。

 

2.我是喜欢插图的,从小就是。

小学时读课外书,若没有几幅插图,就感觉不是好书。当然,长大后读的书,插图是极少的了。很早听过一个广播剧,是说一个小女孩在父母离异后,变得极为孤僻,就以画画为伴,长大后,她的工作是在杂志社画插图。我这才知道,画插图是种职业啊。

我很喜欢《读者》这种大型杂志,在文中所配的插图,有的插图很有嚼头很有看头,读好文赏有意思的插图,就像是吃了桌有菜有汤的家宴。

某年,本地有个关于五月的小征文,我以五个美景的小篇章,喻为初夏的“插图”,组成了一篇《五月插图》,竟获得了二等奖。

至今,我对“插图”二字欢喜满满,情意深深。

 

3.我小学时的作文,若有好一点的句子,老师会在下面画红圈圈,水花一样漂亮,波浪一样让人高兴,就是此时想来,仍有亲切的涟漪荡过来漾过去,痒着我的记忆。

一上中学,我的作文就陷入了黑暗。班主任兼我们语文的老师,根本就不看我们这些孬学生的作文,他只看好学生的作文。后来,另一位老师担任了我们的语文,他很少在课堂上表扬我的作文,给我的批语却是长长的甜甜的鼓励,至今我都在心底深深感谢那位老师。

小学老师让我的作文活在快乐的人间,中学时的第一位老师让我的作文蹲入大牢,是第二位老师又把我的作文拯救到了人间。为了保证自己一直活于人间,我就尽可能让作文年年学习,天天向上。

 

4.曾有位比我年轻点的同事,人称“老江湖”(当然含贬义)。言外之意,是她在参加工作之前,就在社会上混迹多年了。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和人打交道,就叫混江湖。我们平常人对闯荡社会,不叫生存不叫生活,而是叫混社会。生活得好叫混的好,反之亦然。混好的标配就是有钱有权有面子,吃香的喝辣的玩稀奇古怪的。混的深一层意思是颠打滚爬,挨整挨揣挨计谋的枪子。社会是个分离层,有人向上混,三观明朗,有人向下混,三观低于常人。古人用了八个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白了,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怪不得有人说,想了解一个人,看看他身边的朋友就行了。

同事老江湖的日子和常人无异,某些生活方式和处事理念曾惹来非议,我个人认为,只要不违法不妨碍别人,都是好的生活方式。活,不只有传统的那几种吧。

每个讨生活的人,都是混江湖,千疮百孔后,都混成了“老江湖”。

 

5.突然读懂刘姥姥了,证明你已过中年。

人到中年后,就没了血气方刚,没了高谈阔论,没有了清高没有了幻想的翅膀,一切都落到了实处,踩到了地上。为了老为了小,不得不低就,不得不服软,不得不说恭维话,不得不腆着个脸,不得不视潜规则如一日三餐,不得不必要地睁着眼说瞎话,不得不与层出不穷的小人虚与委蛇,不得不捏着鼻子拍完了马屁再拍马腚。

人到中年了,不敢也不想折腾了,靠边站了,生活就崩塌,下岗没工资了,锅里就断粮了。吃饱穿暖是人的最低要求,饿着肚子谈不起爱情,两手空空说不起梦想。为了生存,就得挨就得熬就得不哼声地承受。不管多狼狈,拍拍土洗洗污秽,一脸阳光站在人面前,只要不死,你就是你敌人的气极败坏。

纵观《红楼梦》,活得最明白最聪明的是刘姥姥,最懂人性最知活的道理的是刘姥姥,EQ+IQ+AQ=刘姥姥。

刘姥姥是百花园里的南瓜花,花谢了就结南瓜,可当菜可当饭,她不玩诗意不玩虚的,也不玩吃醋那一套,她就实打实,步步都踩到实处;穷就是穷,一点也不怕露怯。你嘲笑我就嘲笑,你拿我开涮就开涮了,你送我的救济粮救济金,可稳定我闺女一个大家,我才有能力帮落水的凤姐,我才能让外甥板儿和巧姐组成一个新家。

合上《红楼梦》,不由得感叹“这个刘老太太,可不是个简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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