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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会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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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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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见到我都抬不起头来(外二篇)


 

“矮是什么感觉?

神回复:所有人见到我都抬不起头来。”

第一次看到这句话时,我噗哧笑了,赶紧抄到了笔记本上,此时又翻到了,想写点生活感受。

那天上班时, 我们几个在等本单位的维修工,见泵房外有两块大石头,我站在其中一块上,顿觉高了不少。维修工们来了,我老远就对他们说:“如果我再长这么高,我就另找婆家。”其中一位笑笑说:“你最好是别长高了。”大伙哈哈大笑。

孩子长到和我一般高时,他使劲向头顶伸伸胳膊说:“妈妈,你在咱家排第三了!”我抱抱他说:“妈妈排第三也高兴啊,以后妈妈还要排第四第五,甚至第六呢。”孩子不明白,问为什么,我说你想想,孩子用力想了想,害羞地笑了。

我还对孩子说过:“妈妈以前有两大遗憾,一是没进象牙塔深造,二是没挤进高个子系列中,现在又加了一大人生遗憾是……”“是嫁给了我爸爸!”孩子抢先答道。“知我者儿子也!”我们娘俩笑作一团。

那年,奶奶从二姑家回来对我娘说:“在集上,我见像咱妮这种个子多的是,以前还愁妮找婆家难呢,看来没事。”听奶奶这么一说,我才察觉身高是个严重的问题,以前并没有感觉到,还以为自己是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呢。后来的后来,我见过许多个矮的女性,都成家立业拖儿带女的,个个都活成了女主角。想想奶奶那句话,兀自一笑:只要一心向善向上,爱情会有的,姻缘会有的,孩子会有的,幸福生活会有的。

有一回,在喝喜酒回来的车上,单位里一位老大姐兼邻居说:“噢,是你会写文章啊……”她接下来乱七八糟的一通夸奖,归结为一句话:嘁,说你还会写文章,谁信?出于修养,出于礼貌,出于还未散尽的醇香喜酒,我用N倍的力量压下了火气。类似的事情在此前经历过,在此后经历的更多。特别是那些个高貌美的女人,那酸溜溜的口气,能把人酸出十三条街去。我心里明白,故作谦虚谨慎,不愿惹她们那根虚荣心的神经。渐渐地,我也有了一定免疫力,同时也学会了用调侃自嘲的口气回怼她们。“所有的女人都是同行。”幸亏张爱玲这句话给了我勇气和理智。以貌取人是中国特色,看人下菜碟是中国接人待物的方式,我以非常地耐力修炼到“傲视群雄”的段位后,不再感到有所不适。

随着年龄的叠加,随着日月的堆积,我对自己的个头不那么耿耿于怀了。往大街上一站,有的是比我高的,比我矮的也众多,和我一般高得多的是。大家不都乐颠颠地忙碌着,乐呵呵地生活着。追求梦想不分个高个矮,只要你有心,事事可出彩。当然,平时还是为了那点面子和里子,起到拔苗助长的效果,我是常穿高跟鞋的,即使累得脚底板子疼,也要硬撑一下门面。

老天爷配发给你的东西,都是有价位的,所以他是公平的。老天爷没发给我身高和美貌,却兑换给了我一分诗心和坚持。自小我就对语言文字有种敏感,再加上我的隐忍坚守,才平庸得不那么彻底。在精神深处开语言的花长文字的叶,也是挺开心的事。毛姆说:“如果你为生活注入一些原创的东西,生活才将变得极为有趣。”如果我把有趣的语言把握得恰到好处,我的世界也同样旖旎多姿。当然,我自鸣得意的“小才华”是隐形的,远不如身高和美貌那么直观,还好,我本性喜欢低调,不愿惹眼醒目,不想标新立异,失落感也就少了许多。唱着《隐形的翅膀》,,在生活的角落里自由自在地写。

肥沃的心灵才捕捉到未知的情怀,丰饶的心境才悟得生活的万千气象,我愿在这份生命恩泽中,终生信仰并上下求索。如果一首诗能帮我垫高0.01寸的话,我努力就是了;如果一篇文能帮我垫高0.02寸的话,我好好写就是了。如果有一天,我写出一小摞名篇名作来了,我或许会高些;如果有一天,我写出扛鼎之作来了,所有人见到我时都将抬起头来了!只是呵,那一天你快点到来吧!

 

 

那时的乡间四月

 

乡间的四月,是辛劳且静谧的。未刨完的春地得抓紧了,菜园的菠菜要浇,羊角葱也可爱,茄子辣椒也准备栽了。花生种子要备好,下场透雨该埯了。天擦黑时,我和母亲才从地里回来,先喂猪喂鸡和鸭,再烧水和做饭,吃饭时电视剧也开始了,看完两集,碗筷也懒得收拾,倒头睡到天亮。这时的夜晚,静得浓稠,唯风在田野飘,星或月在天空挂。

乡间的四月,一幅欣欣然的模样。勤快些野菜们,开花的开花结籽的结籽,懒一些的野菜也绿盈盈了。上小学时,一打过雷,我们就会在放学后去拔刺儿菜,老辈人传下来,说未经过雷的刺儿菜是不能吃的,具体什么原因,也未有个合理解释。花生地和麦地的刺儿菜最嫩肥,它们爱扎堆地长,只要找到一两块地,我们就可满筐。自然会踩倒一些麦子或踩乱刚刨好的地,主家看了定是生气。我们浑然不知,挎着筐,吵吵嚷嚷地回家。刺儿菜还是一种药,劳作时,谁不小心磕出血了,随手摘几片刺儿叶揉出汁液,有止血作用。

乡间四月,菜蔬不多,菜地里除了菠菜和羊角葱外,也没别的花样。野菜们就受到了青睐。薄荷掐来炒鸡蛋,满唇田园风味;香椿芽够下来炒鸡蛋,满齿的草木香;麦地里的米蒿拔来做粥喝,满腹地麦香。这时候的榆钱落了,柳树叶也老了,杨树叶子味道差些,唯盼着洋槐树上的槐花了。

母亲在暖阳下,拆洗着外甥的棉衣。刚买来的小鸡,毛茸茸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地学着觅食。见我把浸泡好的小米端来,小鸡们跟着我跑,我故意多转了两圈,才慢腾腾地放下瓷碟。母亲边拆着棉衣边嗔怪我,我却乐得哈哈笑。晚饭后,我拿出纸笔,守着收音机,搜听《四月的纪念》。说来也巧,每年四月,省电台和中央电台,都会不定时地播放诗朗诵《四月的纪念》,诗写得好,朗诵得也好,我甚是喜欢,只是一时找不到文稿,只能听记,这是第三个年头了,只等补录和整理了。

早上,半醒半睡中,最爱听鸟叫了。“咕咕咕”“嘀嘀嘀”“喳喳喳”“呱呱呱”,此起彼落,远远近近。窗外的晨色蛋清样薄细,我怕一开门会捅个窟窿。昨天读的小说敷了层夜粉,抄下的汪国真的哲理诗还惺忪着。我打开收音机,在每周一歌中,听着李玲玉的甜嗓音,起床。一开门,四月的清新立刻涌过来……

 

 

花开疫散的日子

 

疫散了,海棠树粲然一笑,满树的妩媚,引来脚步的停歇,引来世人的赞叹,更引来相机们的眨眼。

梨树举着棉花糖,逗引着过路的小孩子们,连大人也被诱惑出馋来。我不贪心,只细赏一小梨树花,这甜让我微笑让我陶醉,让我快乐地想唱歌,这甜也满足了岁月深处的童年向往。

紫荆树开得满枝满桠,热情得让目光应接不暇。她有着女汉子的性格,你看她开得奔腾而澎湃,开得跌宕起伏,开得无遮无拦,她定是个当家的好手,

辛夷花花冠硕大,有小家碧玉的袅袅婷婷,有大家闺秀的明眸端庄。我暗自揣度,她是隐没于民间某王府的格格,虽处民居,虽着布衫,可街头一站,灼灼有光,终是惹眼的。

连翘是迎春的表妹,刚上大一。她性格凛凛然然,清清澄澄,想看的她定是无所不及,想爱的她定是无所顾及。这炫目的情感,需要一位同样燃烧的情怀,方可接得住。太阳下,我能听见,连翘哔哔剥剥的热情,感到有些灼烫,便退后了一些。

花开疫散的日子里,可戴着口罩独自访春探幽了,边走边听着各国步步攀升的确诊病例,我为“中国式抗疫”而自豪。泛滥的病毒也怕上下一心,共克时艰。事实证明,及时有效地抗疫举措,会事半功倍。

花开疫散的日子里,我赏花看世界,我遵守抗疫规定,我的“疫”言“疫”行,是个人素质和品德的体现,是我修行指数的考量。我不能奔赴于一线,能知恩图报得不给社会添乱添堵,也是戮力同心中的一分子。

花开疫散的日子里,我回归于平静生活,在庆幸的同时也深深思索:病毒是给人类的一次大考,我们国家过了政府公信力的关,过了公民素质的关。一系列的周全驰援,彰显着中国力量、中国速度和中国效率。病毒面前,人类是命运共同体,中国着眼于世界,与众多国家搭建起了理解与沟通的桥梁,并不遗余力地支援着各个国家,体现着大国情怀,大国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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