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
这么些年,为了保持生活的热情,我尽量搬运着字词句,来打发我时不时冒出来的奇思怪想。
这样做,让我保持了青春的身材,也避免了与无聊尬舞,与空虚尬聊。
这样写,可以防止我长成大众脸,防止我踩着了道德的地雷,也防止我引爆良知的线。
手播花粉,心有余香。
我这个拥有语言特权的人,有了份轻盈意趣,有了蔓延开来的喜悦,而他人的懂得,是反馈给我的小幸福,小熨贴。
原来,我的书写是在人生的账户里存了一笔款,竟慢慢地连本带息地收了回来。
浓缩的短篇小说
“忘记某人,就像是/忘记关掉后院里的一盏灯/任它整夜都亮着/但正是那光/又使你想起”,阿米亥的《忘记某人》,像是一个浓缩的短篇小说。
不好的诗歌,就是横行三千里,也不知其所云,好的诗歌,二三句就是一个精彩故事;不好的诗人,对词语落落大方,一泻千里,好的诗人惜墨如金,搜尽奇峰打草稿;一流的写者,懂得克制感情,上等的写者,懂得戛然而止。
好诗文是灵魂的闪电,不需要胭脂粉饼,不需要夸张抒情。
美诗是缩写,不美的诗是扩写。
过称
每当腕下有文成篇时,我都会习惯地过一下称,称的指针摆动地大些,我就会高兴。
不是为了其他,只是想称称自己内心的斤两,和写作的良知。
现如今,文学的市场有些混乱,有些哄抬物价,缺斤少两的现象更是盛行。我人微言轻,我势单力薄,我只有管理好自己心称的能力。
当然,我的文字里也有些水分,有时也有点美丽的小谎言。不过,决不会有农药超标,更不会有转基因的隐患。
我只有细心的情感和细腻的爱意,写写小爱小恨小埋怨,在短短的句式里,置放下我看到的天空、大地、远山和江河,将一瓣瓣思绪植入成言语,扩展的胸襟,如水之轻漾。
当我的小文,被世人称出意趣横生时,我就是申请到了文学经营资格证了,我就是一个合格的文字小摊主了。
欣然相逢
当我开始寻觅梦想的时候,与最对的事物——文字,欣然相逢了。
相逢是多么美好的开始,是多么幸福的相知相赏,我们一次次深谈,一次次开心。
一次相逢,便是一辈子的厮守。
文字给我这营造出不同形状的浪漫,有扇形的,有圆形的,有梯形的,无不布置着绿树红花,翠藤和碧草,我的心情,就这么一朵朵,一簇簇地开在街沿庭院,阳台与屋顶处。
上苍赐予的欣然相逢,是要我以爱为命题,凝练成的诗句,要神气俱出,意象深邃。
这是上苍对我的严格要求,也是我的终极梦想。
在凤城
在凤城,我隐居。
深居简出中,我抱着明媚心,读与我心有契合的书,握着阳光的笔墨,写出来叩访我的思绪。
书里的云淡风轻,说着体贴入微的话,我排列出的细丽文字,是我与生活的倾谈。
纷纷扰扰的世界里,书让我静寂,文让我深思。现实没有富养我,我自己豢养自己,豢养出一批批的开心,豢养出云卷云舒的淡然。
在凤城,我俗居。
平常粮蔬怜我疼我,熬炒煎炸炖焯中,给我爱的温度,情的温暖。此时,洗桃子数枚,叩齿膜拜,不禁文思如潮,犹如神助,笔底通透又通畅。
凤城是俗的,我也是俗的,但我们不低俗,更不恶俗,我们以俗心体味俗世,平凡并不平庸。
我对自己的小小要求
要尊重每页纸面,要写有良心的话,要酝酿出有心灵刻度的思想。能直指生活内核,挑破人间的脓包,道破生命的本质,才是一个成功的写者。
词语是美好的,丑陋的,真实的,虚幻的,词语是精神的四季,灵魂的五味,恰当地运用它们,合理地安排它们,并聪明地甄选它们,它们的感情才真挚,表达才流畅,一望,平静中也会透出光芒。
写作如入职场,我不是白领,也不是蓝领,我是灰领——既能驾驭词语,也能识别病句,操检合一,才是过硬的技艺,才是匠心独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