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果盈枝的树
红果盈枝的树
睡不着时,就听着《往事只能回味》
扒拉出发黄的信件和书籍
搁搁放放中有唏嘘,停停顿顿中有无奈
有名片时不时飘落下来
一些遗忘的名字 随着当初稚嫩的祝福
又轻轻浮出记忆的岸堤
那时的自己,那时的世界
多么澄澈
红果盈枝的树
晨曦来临前睡着了
梦里有大把青春岁月,挤闹着要开花
无数个憧憬,如含苞的谜面
需要时光温柔地猜
有露滴落在树下,叭嗒叭嗒地
似是从梦里溢出来的欣慰
蛋清样的晨光轻手轻脚的,怕吵醒了树
调皮惯了的鸟儿,也自觉地遵守起纪律来
盈满红果的树,睡得踏踏实实
要到太阳吃午饭时才醒来
我,奉命开花
几缕秋风,时不时叩响我的柴扉
一场秋雨,轻轻敲敲我的窗沿
正午阳光,也爱拂动我襟衫
这是秋天发给我的微信
也是大地亲切的提示音
秋风说,喜欢我野洋姜花的明丽颜色
秋雨说,喜欢我大片大片绽放的场景
秋阳说,喜欢我的明媚和贤良
蟋蟀在我几片叶子上蹭蹭翅说
喜欢我花影摇曳的样子
白蝴蝶停在我的肩头说
喜欢枕着我的花香午休
几棵打碗花绾绾须说
喜欢以45度角仰望我和我的花朵
这大自然的道道口谕里,有信任有嘱托
我怎能辜负,怎能慢怠
必须恭恭敬敬地,奉,命,开,花
假装活在满意的人间
两只西红柿,被洗得干干净净
红扑扑的脸儿,把盘儿衬得极美
又洗了一根顶着花,挽着细刺的黄瓜
搁在两只西红柿的左边
多好看的“100”呀
上学时,考100分是我的奢侈梦想
工作后,混个100分的评语是终极理想
而严苛的写作,掐灭了我对100分的幻想
那就与眼前的“100”摆个POSE合个影
假装活在满意的人间
读诗
有些诗黏黏糊糊,理不出几两舒心
有些诗唠叨半个时辰,也没个主心建议
有些诗温柔把脉,把病因说得准确无误
有些诗中草药一样,喝着苦却治大病
有些诗爱欣喜若狂,全无稳重之气
有些诗自说自的,听不出别人的戏谑
有些诗全是漂亮的词组,细咂摸,没滋味
有些诗字词都镀了金,往深里一琢磨,咯牙
有些诗灵魂就在那里,有人读无人读的
都矗立出豪气,挺拔出英气,折射出骨气
亲爱的柿子树
浓密的枝端上,已挂满了青柿子
憨厚善良的柿子树
在冬天里,会留些许的红柿子
既是留给鸟雀,也是留给迷茫的眼神
某年,陷于寒凉的我
曾被一棵挂疏果的柿子树鼓舞过心疼过
依旧清贫的我,用善良写首小诗
一是答谢柿子树
二是向柿子树预订几枝红柿子
晚秋时节,别在我家的窗棂上
秋的况味
紧锣密鼓的花,已有美好的果实
忙于通勤的庄稼,也有了待打的粮食
看似懒散的灌木丛,也挂出了玲珑果
在红格子蓝格子间切换的我
又握住了一层秋的况味
我把新的况味分为三份
一份放进阅读里,开一树探雪的红梅
一份放进习作里,开一株披月的腊梅
第三份揣进兜里,安慰突然悲伤的自己
开花的句子
有些句子,开着硕大的花朵
我一遍遍地读,如一遍遍赏看牡丹花
有些句子,开出复瓣的花
我一瓣一瓣地读,如抚看灯下的月季花
有些句子,开出一穗穗的花
我有时当槐花看,有时当紫薇花看
更多的句子,开出大咧咧的花
哦,它们是亲民的南瓜花丝瓜花
还有一些细眉细眼的花
我唤它们扁豆花茄子花辣椒花
开花的句子,都是我的近邻
时不时过来和我聊语法说修辞
它们不经意的提议
就能帮我打开枯涩的思维
它们热聊的话题
帮我打开形形色色的生活
这些积淀下人生内涵的句子
背后都有凝结的沉痛与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