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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会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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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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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趣丛生(外二篇)

 

夏天到了,法桐的叶子稠密起来。风来时,叶子们鼓掌,掌声饱满;雨来临,叶子们十指相扣,安然无语;阳光下,叶子们爱写信,信是椒盐味;月色里,叶子们爱打电话,话里有薄荷味道。我常趁法桐打盹时,浅读《伊人寂寞》。

街角的凌宵花开了,我深情地望过去,保存进心的文件夹中,“远处看,凌宵花似田园诗;近处赏,凌宵花似明清小品;站在五米处看,像极了生活随笔。”这是我写在扉页上的话。

有的杏儿跳下了枝头,有的杏儿还在贪恋树上的时光。走近我的,都迈着细腻的碎步;甜我唇齿的,都是温柔一款的。旁边的桃树,也结了好多桃子,每枚桃子里都有个故事梗概,唯有被秋风揣摩熟了的,才能带上蜜甜的故事桂冠。

这满地落花,是我学习过的英语。我曾狠狠地爱过每个单词,也曾狠狠地牢记过每组口语,只不过,我一毕业,它们就一瓣一瓣地凋零着。如今,只剩下两枝了,一枝是“How  are  you ”另一枝是“ I  love  you”。不久,它们也将变成落瓣的。

又有软抄本,被我编上了序号,有的归为读书笔记,有的归为生活日记。这独属于我的权力辖区,我要治理得井井有条,管理得和谐有趣,给原住民们隽语妙言的环境,给新住户打下浪漫和细致的底色。

一首单曲循环的歌,让周边的空气顾盼生姿起来,下午的日光动了绮丽的念头,半页汉赋繁富典丽。在循环的歌词里,我乖顺安静,左知足右感恩。

难抵她文字里的美景,每一回都拜倒在她的才华里。段段流畅的文笔,让我有种在暮色里骑马的自由感觉。因为有如此精致的书,我的心才生叶和芽;因为有如此沉醉的阅读,世界在我心里妙趣横生,连油盐酱醋的日子,在我眼里也小趣丛生。

 

 

生活小札

 

豌豆花小鸟一样,附在茎上,准备起飞;南瓜花,小鸭一样,在宽叶子底下,“呷呷呷”地觅食;丝瓜花,小孩童般,在细藤上荡秋千;扁豆架上,花儿一簇簇地做手势舞,青扁豆在跳尬舞,紫扁豆在做瑜伽。

再听齐秦的《花祭》,音符里涨满了孤寂感,歌词里洇染着无法收拾的伤感。这首歌,曾是青春里连续上榜的歌,也是爱情薄上的一片渣滓。二十多年的光阴,让《花祭》含着沧桑伴着忧伤,来到耳边,我的内心有阵阵落花声。

一碰见毛毛雨,我就想起《幸福不是毛毛雨》,记忆中的诗意,开满了憧憬的两岸。毛毛雨打在豇豆叶上是独唱,打在玉米地里是合唱,打在芝麻稞上是男女二重唱。我接了一襟子的毛毛雨,那是歌词“幸福不是毛毛雨,不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

一本杂志的扉页上,清清爽爽的一片小美文,七八百字,字字珠玉,句句生莲,无一废字无一废句,看的我心里一生涟漪二生洄澜。如果这篇小文是小生,定是玉树临风,如果这篇小文是青衣,定是端庄贤妻。只是这本杂志发行量并不高,能驻足读到此文的读者也少,好在她名叫《自己香给自己看》,既熨贴也洒脱。

一片二月兰,开得没有一点空隙,淋漓尽致的花势让人心生敬畏,我好不容易把目光落到一丛上,似在紫雾中起飞,又似在紫气中直冲云宵;紫藤花在一阵风里,似股恨意,扭挤成团。风过去了,花枝们各就各位,在阳光下又爱意丛生。哦,紫藤树是棵爱情树,有热恋也有失恋。

我和她曾是邻居,后各自搬入新家,便很少见面。我们两个如同水滴,洇进某个楼宇中,平时为生存而奔忙,偶遇是我们开了一次花,彼此寒暄彼此珍惜后,又匆匆散了。在某个时间段,我们又开着大朵的花,畅谈后皆又隐去。女人是水滴,滋润着每个家庭,自己在其中也慢慢老慢慢成熟。

 

 

随心琐记

 

人人都是鸟,都被关进了生活的笼子里。关我的笼子,十分逼仄,逛不了金钱的街,转不了名利的圈,够不着时尚的果。整日为柴米费心周折,为嘈杂的人群而小心翼翼。好歹我拼命抓住了书本这根木条,才得以栖息心情。是木条给了我心的辽阔天空,情的云淡风情。

太阳打烊了,月亮开始营业了,星星出来摆摊了,我在月亮的小店里逛了一圈,买了枚草戒指,在星星的摊位上买了个存钱罐;凤城打烊了,小街们出售起寂静来,我在左街上拎了瓶矿泉水,在右街上提了捆安静的青菜,我明天的六楼生活,安逸又安恬。

洋葱是表哥,年轻气盛,说话很冲,常把崇拜他的小姑娘噎出了眼泪。初出茅庐的表哥,不经生活的浸泡,不经社会的爆炒,是谦逊不下来的;卷心菜是表妹,小悲小喜地缠绕出忧郁气质,走到哪里都须大人疼惜,异性的呵护。这爱使小性子的表妹,不经人生的雷电,不经日子的煎熬,是不会有层层领悟的。

上学时,成绩不算优秀的我,在教室的角落里善待着文字。参加工作后,才知世界上有种东西叫潜规则,可我想过一种心灵环境优美的生活,便也坦然接受了嘲弄与诋毁,在车间的某个岗位上,我像枚螺丝,拧紧了每天的8小时,脚踏实地地过着自己的俗世生活。熬到现在,我的生命环境已升级到优渥。

树荫在一点点挪步,从钝角挪到锐角,又从锐角挪到平角。钝角里的风像风琴声,锐角里的风像吉他,平角里的风像钢琴;这棵国槐是本字典,羽状的树叶是住在字典的字,淡黄色的花是注音,我使劲翻阅国槐,想把今天下午的心意表达好。

职场是个是非窝,女人的职场是个漩涡,大家争来争去,无非是争口闲气。你若真有项本事,会闯出海阔天空,你若没真本事,山穷水尽是早晚的事。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人情债不易还,感情债更难还。从结婚那天起,女人的颜值呈逐年递减趋势,女人的才情是提升的空间,所以,三十后的女人要争手艺,四十岁后的女人要争独运匠心。

屋里总有擦不完的灰尘,人们总有数不清的怨气。怨气就是人心上的灰尘,宽宥就是擦拭灰尘,理解就是少落灰尘。我以思索擦灰尘,又以出世的心态挡灰尘。

“幸福是奋斗出来的”,“努力是最美好的样子”,我深信这两句话,也理解这两句的含义。这些年我一直奋斗,也一直在努力。奋斗是为了想看到一个成果,努力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一路成败胜负下来,让我认清了自己的能力底牌,再不狂妄,再不奢望,做好自己才是本分。若不奋斗,我没有俯瞰自己的角度,若不努力,我没有360度审视自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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