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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会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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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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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山见水的好地方

 崖上人家崖上景

 

当看到“逯家岭”的村碑时,我们就到了境内海拔最高的村庄。山风拂面,心舒畅身舒适,我忙用手机向村碑签到,这是我向逯家岭的深情问候,也是我入村探访的门票。

这个依山势而建的村庄,有著名的齐长城遗址“风门道关”,也是莱芜章丘博山三地交界处。一棵树龄1000年的国槐,投下一片清凉欢迎我们。蜿蜒石路上,时有拍客团来来往往,见一农人扛着农具走来,拍客们急速地按快门,农人也微笑着配合。

我们先到了孙阁老故居,茶业口镇文化研究中心的陈老师介绍说,孙阁老本名孙将斡,祖籍茶业口镇阁老村,还未出生时因父病世,其母流落到逯家岭时,被村民逯知民收留,后其母辗转到了博山大岭村,在大岭村出生的孙将斡,明崇祯13年时考取了进士,清康熙元年官拜大学士、阁老,回故里寻根祭祖时,为报答逯知民,出资重修了逯家院。这院落略显破败,而考究又讲究的大门设计,无不表明着报恩的真诚;尤其是正房的二层石房,及月台和石栏,更是知恩图报的深情象征;已无房顶的西房内,有棵梧桐树,正婆娑着树叶,向人们细说当年施善报恩的经过;院墙外的拴马石,拴牢了这个感人的故事,也拴紧了世人心中的善念。人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泽,你所行下的善事,是别人活命的水,你今天的乐善好施,也许有汪涌泉在明天回报你。

“逯家大院是一线五村中保存最完整,占地面积最大,规格最高的四合院。逯家人经历了几十年的辉煌后,清末,终因子孙染赌博而败落。”从东北门进去是主院,两侧是东西跨院。石铺的天井甚是整洁,一盘碾一盘磨彰显着逯家当年人丁兴旺,富足殷实的生活。西房为上房,配有七级台阶,属长辈居住,洁净的月台一为纳凉,二为主事人安排一天活路的地方;北南东三面属晚辈居住,但长幼有序,台阶依次为五级、三级和一级。选料最好做工最细的南房,表明着逯家的鼎盛时期。这靠一锤一钎打造起来的院落,没有一定实力是建造不起来的。只是“富不过三代”的魔咒,还是落进这个偌大的院子。财富是优秀能干的人创造出来的,也是优秀能干的后代来继承和升值的。创业难守业更难,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后人,若不知家产来得不易,再加上没有良好的教导,败掉家业也是早晚之事。继承良好家风才家族兴旺,传承良好家风富足才世代相传。

逯家岭因地处偏远,交通不便,砖瓦难以运进来,智慧的人们就地取材,用石铺路垒墙盖房,以古朴简约的风情告诉你劳动之美创造之美,素朴简单中告诉你安居如山泉清澈,乐业如山景敦厚。最南端的农家就建在悬崖边,院内可见群山连绵梯田层层,可见沟底的一泊澄澈水库。从南面而望,整个村庄的房屋,像长在峭壁顶上的蘑菇,超脱又悠然。这大自然的神来之笔,这人类的聪慧巧妙,正是“无限风光在险峰”的最好诠释。

没有先人们的艰苦卓绝,怎能有这清凉匝地的幽径?没有后人无欲无求的坚守,怎么有这完好的古朴之风?再回看逯家岭,它给我的震憾由浅到深,分层且递进,如同村外的梯田。这崖上的人们,世世代代翻着一座又一座的山,尝着重重叠叠的人生百味,在苍蓝的天空下,仍愿把余生安放在这山脊上;这崖上的景色,恬淡而有序,有樗树在准备开花,有杏树在赶芒种的集,有皂角树默守古院,有红蔷薇沿崖灿然,有榆树挂着“古树古木”的胸牌,更有石房说家世沧桑,有山风吹尘事悲欢,有石路说淳朴民俗……

 

 

白云生处有人家

 

一听“卧云铺”这个村名,就感觉诗意满溢,原来,此村处于地势较高的山坳中,因常年云雾缭绕,有如在绵绵云朵中卧眠的幻觉,暗叹这名字起得妥贴又入心。

卧云铺住有王、刘、李等七大姓,故有“一姓一大院一泉一井一碾”之说。我们所停步的地方,是一眼清且幽的石井,仅一米多深,右为一盘干净的石碾,这一井一碾又有“左青龙右白虎”之说,意为风水宝地。水是生命之源,有水才成村,有井才养人。只是在如此高海拔的地方,哪来的清凉井水?原来,这与村子所处的特殊地理位置有关,山上层虽是渗水的石灰岩,而下面却是玄武岩,水便聚集于此,为衷情此地的人们提供宜居的条件。古井,是村庄的明眸,是远行人的胎记,是宗支的根脉。古井,用涓涓水,轻唤着远远近近谋生的身影。院落凝聚人心,石碾饱暖人心,井水滋养人心,卧云铺的祖先慧眼识地,七姓家族和睦包容,相互帮衬度艰辛,相互扶持熬艰难,终共建出这方古朴家园。

这个被称为石头城堡的村子,石头成了人们生活里的主角,可铺成随遇而安的路,可砌成深沉厚重的墙,可架成衔接两岸的桥,可刻出金科玉律的石碑,也可打磨成忠实缄默的磨和碾。沿着石路石街绕绕弯弯地走,一步一景一情怀;顺着石墙石巷兜兜转转地逛,一眼一色一惊喜。随地势而建的四合院,多为上下两层,上层住人,保暖又防潮,下层可储藏东西,既方便又省空间。独特的“拐弯抹角”一说,让人眼前一亮:村内街道遇到转弯时,房屋檐角2米以下都抹去棱角,故为“拐弯抹角”,而探出的上檐板和下檐板却保留直角,当地人称之谓“上不让天,下不让地,中间让和气”,多么豁达的一种生存智慧啊!与人方便,与己也方便,抬着轿过,推着车过,经过了皆舒心,侧侧身,错错肩,你我皆畅通。呵,这村里人的礼让之道,比教科书都生动啊。

来到《泰山时报》经理部旧址,听听那硝烟弥漫的往事,似闻到了新报纸的油墨香,及送报时哒哒的马蹄声;来到村子的5块古石碑前,听听立碑的前因后果,再多看两眼那块戒毒碑,才明白当年族人的良苦用心;高高的戏台前,细听福祥老人的传奇经历,及弟子们的学艺尊师的轶事,蓦然明白,文艺能澄清混浊的风气,能净化世风日下的人心,凡传承文艺之火的人,都应尊称为宗师,都应得到世人的敬重和敬仰。

卧云铺村以山为背景,用串串故事提炼着生命信仰,以水为根基,用好村风好民俗,总结出活的精神信条;卧云铺村或与白云缱绻,或与白云牵手,悠然中随着大自然的节奏春种秋收,深思熟虑中跟着草木的更迭安排时日。卧云铺村的人们,盼着盼着,好日子多了起来,说着说着,满山的故事随着游人的脚步越传越远。

 

 

美轮美奂梯田群

 

逯家岭村北,卧云铺村南,是始建于元朝年间的摩云山梯田,地堰有青石垒砌,大小共计5000多块。依山而造的梯田,一层层从山脚盘绕到山腰,这形状各异的田是生命的版图,这逶迤起伏的田是生活的依靠;依山赋形的梯田,从山峁蜿蜒到山脚,这星罗棋布的田是岁月的图腾,这美轮美奂的田是人间颂歌。仰视,让人心生激越,俯瞰,是一片视觉盛宴。绵绵廷廷高低错落的梯田群,是人类战胜自然的壮丽诗篇,也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生动范例。

我从山下慢慢向上走,梯田慢慢呈现出优美曲线,秧苗和小树是线中的点;再从山上慢慢向下走,梯田在我眼里,宛如大地的美丽指纹,山风与鸟儿轻轻擦过掌心。摩云山的梯田们,肩挑逯家岭和卧云铺两村,无论经过多少桩家族的兴衰,经过多少次岁月的悲凉,都步步扎实步步无悔。这里的日月,经过那么多的不屈抗争,那么多的辛苦劳作后,仍年年坚韧月月守望,因为不愿成为被遗忘的角落,不愿让美景“养在深闺人未识”。打破思想拘囿的茶业口镇的人们,听懂了山景的心声,就立足实际,深入挖掘古村落的文化旅游,从全新的角度以全新的面貌,让世人所熟知所向往,并吸引更多的游人来寻古探幽,来赏田园景、品农家菜、住农家院。

摩云山梯田,是两村间齐发展的纽带,没有厚此薄彼之说;摩云山梯田,是两村走动的歇脚处,乡音无藩篱乡情无嫌隙。摩云山山脉,左有卧云铺的美食物产,右有逯家岭的山野风味,用亲合的形象接地气的乡情,打造宜游宜居的品牌;摩云山山脉,左有逯家岭的险山奇景,右有卧云铺的古房古井,以准确的定位,打造望山见水的新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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