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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会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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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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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窗闲眺

凭窗闲眺


她,双肘抵在窗台上,望街景……

路过的卡夫卡,提着《凭窗闲眺》,敲了敲她的窗玻璃,她笑笑,和卡夫卡先生招招手,还特意看了看《凭窗闲眺》。

她的脸庞始终明亮着,蓦地,又笑了,一个和她一般高的女子,大踏步地提着青菜,向她这边走过来……

她快步地跑到电脑前,敲下了一个新标题《凭窗闲眺》……



奇遇


步行街上,我看见《万卡》领着他的《爱情》,买了一件红色旗袍。

我上前,小心点问他:“契诃夫老先生,还好吗?”“谢谢!还好。”他笑着回答我,并和他的《爱情》十指相扣,一脸的幸福。

我也一脸幸福地走在街上。抬头,看见一架拍街景的无人飞机,我挥着双手对着镜头时,醒了。

我麻了的左手,抵在契老的那句名言上,“天堂的姊妹是简练”。



嗯和哼


嗯的脾气慢吞吞的,问它什么,它只是一声“嗯”,算是答应你了。它平时不多言不多语,木讷得很。

哼的脾气,像只窜天猴,火爆泼辣,它又精明得很,凡事生怕吃亏多下力。平时有活时,它只干一小半,剩下的全扔给嗯,还到说自己如何如何地能干。

嗯,也不计较,多干就干点吧,又累不死人。岁月一长,一切就成了理所当然。哼得寸进尺,索性,凡是便宜都给自己,凡是吃亏的都硬塞给嗯。

木讷的嗯,并不是傻。仁至义尽了,也就不尽了。



信友


他的字迹遵劲,阳光;她的字迹秀雅,娟秀。

他们信的封数,比例为1:1.5,信的内容,比例为1.5:1。

她说她喜欢《旧约》,而他喜欢的是《新约》。

日子在写信,等信中过了5年。

说好的,他们要在某某天,在某某学校的门口见一面。那天,她没有等到,也就放下了心,“或许他回城了”。

几天后,她在快速浏览报纸上,看见了一则短新闻,说某下乡青年勇敢地跳入洪水中,为某大队部拦截下了一根上好的木材。

没再收到信的她,缓缓地放下了心,“他一定是安排上了好工作”。她这样想着,就小心地把信扎起来,压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

她依旧喜欢《旧约》,其实,《新约》也好。



在车上


她坐的公共汽车,晃晃悠悠地跑在街上。后面有一辆车,加紧几步,和这辆车并行了一里多路,又在路口一起等红绿灯。

她一直眯着眼,深深眯着沮丧的心情。感觉车停下来了,她直直身子,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一瞥,心底忽地升起了温暖——她的母亲坐在并行的那辆车上!

她浑身颤抖起来,十几年没见的母亲,还是那么年轻,还是那个发型,清晰地坐在那里看着前方,太阳一下子明亮了好多好多!

两辆车子又开动了,她和母亲并行着,她想喊,她想起母亲很胆小,她还是想喊,还是怕惊吓了母亲,她决心要喊时,那辆车子向南路口拐去了……




她在场院里,边晒着粮食,边嗷嗷地骂!

她在场院里,边晒着粮食,边嗷嗷地骂!

路过的一些婶子大娘,有的会问:“他嫂子呀,你骂的是谁呀?”“我骂的就是俺家里那个谁谁谁呀,她不要脸呀!她不要腚呀!她臊啊吧?她丢人啊吧……”“唉,他嫂子,别这么骂呀,她还是个姑娘家呀。”“我骂的就是她啊!我要骂得她,一辈子找不着个主呀!!”

场院边上,一时聚集了好些女人们,大家使劲抻着耳朵,大张着嘴巴听,听她说着自家的秘事秘闻,大伙不时嘿嘿地笑,不时哈哈地笑,像是在开妇女解放大会。

她亢奋地想飞,她兴奋地想唱,她终于成了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她终于成了舞台上的优秀女主持人!……

张家的大哥,来喊他的老婆,说自家的小舅子来了,他正听得过瘾的老婆,磨蹭了好一会,才悻悻地回了家。一回到家,张家大哥对老婆说:“你别听这种人胡咧咧!你最好是躲远一点!这种人连自己的小姑子都这么埋汰,你想想她还有谁不敢不想挖苦笑话的?这种人连个亲属都没有,你这种外姓人,她会对你好?她是怎么嫁到咱庄里来的,她都忘了。这种人只看见别人黑,忘了她自己也不是白的。她今天在场院里,这么埋汰她自家的小姑子,明天后天她会不会也这么埋汰你?也这么笑话咱家的闺女?!”

他老婆瞪瞪眼,想了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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