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原名生存,用笔名生活(外一篇)
越来越喜欢俗事俗物,包括南瓜豆角茄子辣椒,包括锅碗油盐和半分半厘的讨价还价。这是普通人的生活,也是普通人的幸福,抓住生活的本质,是人生第一要素,抓紧生命里的幸福,是人生的上等技能;也越来越喜欢一书一墨的生活,把别人的精神菁华引进来,把自己心里的好写出来,就像心上开出了花,衣服上也绣了花一般,悦人又悦己。
所以我用原名生存,用笔名生活,随意出入任意切换,不妨碍他人也不破坏公共秩序,对自己也是锦上添花的事。
别人呼我的名字时,我是在求生存,被排挤被误会被欺骗是常事,虐身又虐心中我坦然面对,白天对人笑一笑,夜里对己哭一哭,第二天我又是一个平静的职场人。生活太残酷,我却不做施暴者,拿起笔,用妥贴真切的字符,精心表达情感,纸间流淌出来的是凤凰花开。用原名采购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茶,用笔名兑得琴棋书画诗酒茶的茶,茶碰茶,自有一番美意。
我做不到段位高,水平高,意境高,也做不到步署宽战略高,撑得开打得起,我可以学着做到满眼都是美,落笔皆成景。
我的原名无诗无意,却是生命的来处人生的渊薮,三个字的原名,绕着父母亲情,围着亲戚朋友,还有一群打灯笼的是非人,我的任务就是团结亲情好友,炮打是非人,若机智勇敢地做到,就是生活的劳模精神的战斗英雄;我的笔名两个字,有棉质般的品德,诗意不多寓意不薄,让语言文字们有温度有可爱度,是我终生追求的梦想,在罗列的句子中,能开出朝颜夕颜来,我就是可亲的“花婆婆”。
用原名生存,用笔名生活,是我一个人的行走与烟花;用喜欢的方式度过此生,是我一个人的成功与喜悦;遵从内心的想法默然前行,让我不泯然于众。用原名盛苦累盛眼泪盛风雨,用笔名笑迎沧桑,外有荣枯内有皈依,既入世又出世。原名与我相依为命,笔名与我十指相扣,我们是一体,我们共有梦想的方向。
三伏天的记忆
正是三伏天,我在家连风扇也不开。就这么热着读读书写写字,累了就去做做家务。
在乡下,这样的天气正是翻第二遍地瓜秧时。大中午的,我不带草帽,不紧不慢地用竹竿翻完一沟,返回来用锄锄杂草,再翻一沟再锄一沟,一个多时辰,大片的地瓜秧像小学生一样,朝一个方向晒太阳。地里长的多是马齿苋刺儿菜,还有红菇娘。红菇娘的果子有些涩,马齿苋不怕旱,在地里易活,须扔到地边,拿回家凉拌最好。干活时,若不小心擦破点皮,摘几片刺儿菜的叶子使劲搓,搓出汁液来可止血。地里飞过的多是蜻蜓,偶尔也有蚂蚱和蝶。累了,我咕咚咕咚猛灌一阵用塑料桶带来的水,抹抹汗在地垄上稍歇一会,继续翻秧。太阳直直地晒下来,我竟打了个冷战。翻完秧后,把扯断的地瓜秧绾成团,挂在锄头,心头轻松地回家。
好不容易盼来了一场透地夜雨,恰好给玉米上第二遍化肥。早吃了点饭,我和娘一人一处地,去上化肥。虽出太阳了,地里还是湿的,很是粘镢头。玉米已有半人高,在每棵一拃多处刨窝,刨完一沟,回来拿化肥。鞋底上坠着粘泥,沉沉的。太阳晒在头顶,空气如蒸,一拆开化肥袋子,浓烈的化肥味如烟扑面,呛得我差点窒息。右手又破了点皮,一抓化肥,疼得直咧嘴。没有干土,只能用镢头埋化肥。我一沟一沟地干着,一垄一垄地数着,衣服全溻了,汗水淌得眼睛都睁不开。啥浪漫的想法也没有了,只想别伤着苗了,啥罗曼的想头也没了,只想把化肥盖得好些。有了雨水有了化肥的玉米地,在溽热中如鱼得水,不长时间就是一片绿意的丰收前情。
那年的大暑天,我在车间里看两条几百米的皮带,石棉瓦的车间被太阳一晒,有种热蒸的感觉。我热得要死,为了争口气,我用尽气力去干。我实在想不出别的辙,只能无奈地煎熬着。在高速运转的设备里,我得不停地来回巡检,两只脚后跟被沉重地工作鞋磨出了血,我一瘸一拐地硬撑着,不想落人半步,更不想落口舌。而欺侮戏谑和误解比累比热更难受,我抛却所有的脸面和尊严,只求能够活下来,活下来!出尘器坏了,满车间的灰尘比米粥还稠,我带着工作披肩安全帽和防尘口罩,只留出两只眼睛,看着肆虐的灰尘,我的心塌到了—500米处。一片黑暗绝望里,我仍喜欢看书写东西,我不想这么俗世到底。好在那年我拿了三四个小奖,算是个精神安慰。这是我所能抓住的一点点光亮,我靠着这点光亮苟延残喘。
天气的炎热算不得什么,人情的冷漠才蚀骨伤神。我抓着光亮不撒手,好不容易把自己拽到了0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