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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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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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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天师的趣话(小说)

“乔天师”姓乔,抗战胜利前夕出生,人高马大,大名天生,按正而八经称呼,应该是“乔天生”。大约因为那时他正当公社社员,说话太离谱,还有几个常常离谱的徒弟时不时跟着他凑热闹,大家就干脆送他一大雅号——“乔天师”。

乔天师在当民办村小老师时,就看中了县某中高中毕业的刘向京。刘向京比他小10岁,在学校读书时就被同学们不约而同抬爱为“刘校花”。按理,她就是考不上大学,也不会嫁与他乔天生。而他乔天师在见了她一次后,就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大天话:“有朝一日,我非叫她刘向京当我的老婆不可!”当这话传到那年近花甲的刘父耳朵里,刘父也石破天惊地叫人放出一句大狠话来:“我女就是打死烧成灰也不会嫁与他乔哈巴!”

后来听人说,他第一次去拜访女方家人时,刚进屋坐下,就对刘父说出一句大天话。他说:“昨天我们村里,有头大水牯子竟一个大腾身从屋顶上飞了过去。”

正动着大怒要把他提去的“见面礼”丢出去的刘父一听,反倒觉得新奇,把那使够了劲的大手停在空中,说:“别放你娘的臭狗屁!”

他听刘父答话了,就借台阶下,笑着说:“千真万确!——不过,不过,您老不要生气,听我把话说完……”

刘父瞪大那双大田螺眼:说:“生气——?我还要赶人呢!”

他估计老人能和他对话了,起码也消了些脾气,就接着说:“不过——,那屋是我家小三子堆的积木屋。”

也不知怎么搞的,一年以后,那刘向京也就真的嫁与了他,而且也当起了村小民办老师,他的“乔天师”雅号,也越传越远,越传越奇。

中心小学退休的张老汉常患哮喘病,已有二十多年历史了,一和人谈话就气喘吁吁,向人诉苦。

他听得有点不耐烦,就说:“你这病我包你能治好!”

张老汉听了当然高兴,但他说什么也不相信:“没听说你这‘乔天师’也能治病?真的把我治死了,你仍然吃饭穿衣,毫毛不损,想得美!”

他说:“你不相信,我还能怎样?”

“那我就听你说来听听。”张老汉大约病怕了,见着和尚也喊姐夫。

他退休后,就被殡仪馆老板聘为坟场销售顾问,就说:“一边是火葬场,一边是老年活动中心。——你自己选!”

张佬倌虽然没去过火葬场,但早就听人谈起过:那死家伙一推进去,就要经受上千度上万度的熬煎,谁个不怕?“你这人,总说不吉利话。”

“那你就去活动中心,而且还得长期坚持。”

其后,他就有板有眼地一一道来——

老年人哮喘,就是因为喉管里有痰,喉管里有痰是因为肺和气管里有分泌物,肺和气管里有分泌物是因为常咳嗽,常咳嗽是因为抽烟外加受寒。百病从寒起,百寒从脚起。你要不哮喘,就一要戒烟,二不要受寒,三不要吃辛辣带刺激性食品。多走动,常搓脚,搓胸背。”

“常搓脚,搓胸背和我的病有什么关系?——你不又说天话了?!”

“你要是不信,那就去火葬场吧!”

经过大半年的坚持,张老汉的老病果然好多了。最后逢人就说:“看来,乔天师还真有两下子。”

乔天师退休后,因为会说话,身子骨硬朗,被殡仪馆老板聘去当了墓穴推介员。上班三天,就为他们写出了一段好的广告语——

“当一缕春风从南国吹来的时候,大地上的大小生命就都会跃跃欲试;当有一块新的乐土不弃身份为平民百姓排忧解困的时候,这个不起眼的“草根”们的乐园也就跃跃然欢欣鼓舞!“红岭墓园”就是在这样大好背景下诞生,在这新世纪大潮掀起的风浪中成长,受到了许多不同阶层人士的称赞和欢迎而腾挪跑跳起来……“

第二天,他又加写了一段,说:“不过,那应该是后事;当今还是快去上县老年大学,去县老年活动中心,去读《中老年自我保健》,参加省市县老科协开展的‘保八争九创百’活动!”。

殡仪馆老板一看,就要辞退他。他闻讯后,就又放出一句大狠话:“你要辞退我?——我就要宣传你的不人道!”

该老板早就闻知他是一个不好惹的人物,只好乖乖听从他的安排。

那些个徒儿们听到消息,都忙解说起来,“我们‘乔天师’通过对大好形势的学习,早就成为‘乔天实’了!“(202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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