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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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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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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人叙茶

我是一名茶人,我爱茶,总想在合适之时真情告白我的爱,春天恰是最好时刻。

我国是茶的故乡,是茶树的原产地。

我国茶文化"兴于唐,繁于宋"深刻地融入在国人的骨髓里,融进入中国传统文化。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饮茶是国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件大事,"上自宫省,下至邑乡,茶至清至美之物,芳冽洗神,必能辅正。客至,饮之必先用茶,它饮,勿置齿喙,俗气也。"茶理所当然成为国人最爱的饮品,成为国人的一种生活习俗。

家乡岳西产茶历史悠久,最早可追溯到秦汉时期。《茶经·八之出》载:“淮南,茶出光州、义阳郡、舒州、寿州。”岳西在1936 年由潜山、太湖、舒城、霍山等四县边陲划地而设县,所在地区为古舒州、寿州接合部,也就是位于神奇的北纬30度皖西南的大别山腹地,群峰逶迤,林壑幽深,河流纵横,雨露充沛,所产的茶叶自唐代以来闻名遐迩。

岳西翠兰是传统名茶,属绿茶类特种烘青茶,其韵致清远,形美,色翠,鼎水烹之,舒展似兰,味醇鲜爽,有股花香。

“盛世天下,品茗事兴。”岳西翠兰家喻户晓,深得爱茶人士的喜爱和追捧。茶叶自然而然成了岳西农家人的主要经济来源。

茶树常年袭一身墨绿衣衫,历经风雨洗礼,严寒酷暑。岳西的山间地头随处可见葱翠成片的茶林,美景如诗如画为茶农酝酿着希望。

春风浩荡,阳光喜人。繁密幽深的墨绿色老叶枝桠止不住内心的骚动,萌生出无数的小嫩芽如同密密麻麻的心思,迫不及待地吐露给春天。探出头来,打量着这崭新的世界,你追我赶,成长为自己的青春模样。心思逐渐丰满、细腻,在清明前后荡漾开来,在这美好的时节展露无遗。

从没有一片茶叶是朴素的,每一片茶叶都是精灵。

嫩芽兀自吸收着天地之灵气,伸展娇躯,舒展、秀丽、娇嫩了,一天一模样,心也跟着柔蕴起来。

翠生嫩芽刚开始是娇羞的,如同少女的心思一般,一天天地滋生起来,一天比一天细腻,愈来愈多,越来越甜蜜,也愈来愈柔软,可人的模样接受了春天所有的赞美。

一芽独秀,一叶一芽,一叶两芽互挨着,都长在茶农的心里,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的心思藏在茶窝里,也有豪迈的心思就在明眼处,它们都有着独占枝头的风采。还有些把心思藏得很深,很深,也许是明天或是明天的明天,才会展露出来。也是会轻声吟唱,羞答答的,生动得让人爱怜。只有去触碰、采摘,去聆听,才能感受到。

翠芽越来越来控制不住自己如兰花般的模样与心思,心思多了,心底藏不住的秘密都告诉给了采茶人,人们接受这芬芳的好意,乱了茶农的手脚。

风有些调皮带着欢喜,阳光有些羞涩带着激情。善解人意的春天,对于茶农来说,恰到好处,正当时,会更加去赞美它。

茶全贵采摘,趁风日晴和,月露初收,采茶人破雾饮露,身挎竹篓,一路娇笑。茶园里她们欢声笑语,穿梭其间,按采摘要求,挑采入篮,且防篮内郁蒸。

大山像母亲一样孕育着茶园,葱茏的树林是大山的臂膀,大山张开双臂把茶园搂在怀里。

一只鸟被欢快的气氛感染,控制不住内心的荡漾,停在一棵高大的枞树枝上,像找到灵感的诗人一样,为蓝天白云下勤劳的人们低声浅唱。

采茶人忙碌喜悦之情难以言表,与日头赛跑,嫌春光短暂。漫山遍野的眏山红装扮着她们的笑脸,阵阵兰花香浸润在茶园空气中与茶香融合在一起,幸福像花儿一样开放。

每一片茶叶都是茶人的心头肉,都是他们的梦想基石。

看着一片片摊放的茶叶仙草,茶人所有的劳累都化为乌有。

细捡剔除不良之杂叶,再经头锅、二锅、初摊、毛火、复摊、足火等工序以抓、抖、撒、捞、滚、甩、拢、带、磨等手法通宵达旦精心制作,现在多半用设备代替人工,再将做好的茶叶挑选包装。所有的这些工序、手法,是每个茶人都了然于心的,刻在脑子里的,已经成为了他们创造高质量生活的技法。

岳西茶最有人情味,最耐泡,出乎你的想象。

茶遇知己于水,如伯牙子期知音相交。茶与水仿佛又是为了兑现誓言,赴一场千年之约。岁月不息之水沸出茶香,妙馥芬芳,色香映发,饶云露自然之味,轻啜慢品,醍醐灌顶,语言也变得香醇。

对于茶农来说最怕的就是倒春寒现象,茶叶会冻坏减产。寒潮来袭,一年的收成,一年的计划全部都得落空,譬如东头的徐家准备下聘礼娶回已经谈了3年儿媳妇,早点抱孙子;西头的老李家打算修葺一下房屋,也好给小儿子准备新房,如果一场雪下来,都得让他们愿望再等上一年才能实现。

那一刻,乐观的父母亲心情也不好,就像变成冰疙瘩的白雪一样,一直郁结于心,堵得慌。我也只能相劝父母,这老天的事情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只要身体健康就是最大的财富。我何尝不是像掉入冰窟窿一样,心冰凉、冰凉的,晚上躺在床上,春雪冻成的冰疙瘩变成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滑落,飘到了虚空,幻化成暖春夜空里的星辰,照亮着茶人的路。

每一个茶人心中都有一个梦,在春天,在茶人滚烫的心里盛开。无论世界如何变化,都有一个空间属于自己,茗茶读书,安放心灵。

大地上美好的东西太多,茶是其中突出的一种。它既高雅,又大众化。中国人的生活,除柴、米、油、盐、酱、醋以外,还必须有茶。品茶的最高境界在于:可以和朋友作半日谈,有好茶喝,会喝好茶,是一种清福,首先就必须练功夫,其次是练出来的特别感觉。

夜晚浸润月色,晨起饱含朝霞,一枚茶叶就这样教我爱上了夜晚和朝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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