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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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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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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邂逅,一路美好

天,湛蓝欲滴。阳光,和煦缱绻。徐徐微风撩拨着香樟,也撩拨着我。我的小心思与那跳动地绿叶一样,如跃出水面的鱼群,银光闪烁。

眼眸里的春光唤醒了我血脉中沉睡的原始基因,这是亿万年前的祖先留下的,他们与旷远的自然互动的印记。它驱动着我,走进这美好的光影之中。去哪呢?这样的春光,随意地走一走怕也是极有趣的。可是随意的走一走怎么够呢?那就去一线天吧!

一线天如一丝电流从我的识海里掠过,劈开前意识的迷雾,悬停下来。很快,我们便驱车徜徉在这美好的春光中了。

霓为衣兮风为马。哒哒的马儿踏着彩云,落一路斑斓。

林立的高楼,拥挤的道路似乎也因为这旖旎的春光温柔了起来,多情了起来。但披了“春光”的温柔与多情并不能长久。就在你有所懈怠,有所疲劳的时候,一个峰回路转,连绵的山脉兀地出现在你抬眼的方向。

你的“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窃喜,你的“山重水复疑无路,岸花明又一村”的豁然开朗都被勾引了出来。这山并不险峻,远远地望着,像极了一群小朋友手拉着手向我们簇拥过来,带着爽朗的铜铃般的笑声。我恨不能自己也化作了一样的山,跑过去与他们相拥。多么可爱的连绵的小山啊!

我们遥遥相对,我们踏歌而行,我们在蜿蜒的山路上荡漾!

潺湲的溪水汩汩流淌,三年前如是,三十年,三百年前亦如是......它们从洪荒中来,终于等到了我。还有这不远不近不语的密林,这一路相随一路相送的山风,它们都等了我亿万年,从洪荒中来。

此情此景让我如何辜负?

让我化作一条鱼吧,纵身撞进溪水的怀抱,在溪水中徜徉、穿梭、跳跃!这会不会辜负了风呢?

让我也化身风吧,我一定摇落一支桃花,落于溪边浣女的香肩,惹得她莞尔一笑;我一定撩起层层竹浪,摇醒打盹的鸟儿随我翱翔,伴我歌唱,我们彼此都不孤单,彼此红尘作伴。

林志玲的一声“目的地就在您的右侧”结束了我的遨游。

车子在一幅新的画卷前停止荡漾:山高竹密,溪水环绕,零星的人家炊烟袅袅。马致远当年的“小桥流水人家”应是如此吧。

在老乡的指引下,我们需要攀爬一段蜿蜒曲折的石径,石径的尽头有红旗招展,便是“一线天”的入口了。此时的我并不清楚“一线天”是什么样的景观,之前也仅仅是刷到过这个名字,然后高德地图搜索一下,70公里,距离也合适。急性子的我笃定这一定是一个不错的景点,便搁置了手机,发酵着我的好奇心。

“寒山石径”蜿蜒曲折,拾级而上,虽耗费一定的体力,但别有一番趣味。在挺拔秀丽的翠竹间登高,伴着脚下窸窸窣窣的落叶,喁喁的人声,悠远的鸡鸣狗吠,我怕是要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了!

哒哒的马儿踏着彩云,落一路梦的星辉。

十几二十分钟的光景便到了“一线天”的入口。这个时候,我才在脑海中绘制出“一线天”十之八九的面貌。入口逼仄,需一人斜侧着身体攀缘而过,入内,也仅容下一人穿行。这时“一线天”的全貌一览无余,而非“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举目仰望,一线“妖娆”的天空出现在眼前,分外明亮,真的是“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这裂痕便是“一线天”的绝美所在!摩挲着嶙峋的石壁,那撕裂的呻吟萦绕耳边,若隐若现。他在跟我诉说曾经大地的震颤,一声回荡山谷的轰然的咔嚓,从此,他不再是他。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亿万年前的飞禽来过,走兽来过,春天的风,夏天的雨,秋霜冬雪,都来过。那些久远的人啊也来过,同样的摩挲,同样的嶙峋的石壁,同样的隐约的呻吟,同样的游丝般的诉说。却只有我听见了,他的痛,他的孤独!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这也是春光中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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