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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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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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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下雪了,下雪了,雪地里来了一群小画家,小鸡画竹叶,小狗画梅花……大家还记得这篇课文吗?这是我最早听到的雪的赞歌,今天被眼前的一切重新唤起,倍感亲切。

前两日,气象台加急电报一般:暴雪黄色预警,暴雪橙色预警三级,虽然不太明白具体颜色或者级别的意义,但是隐隐觉得雪会比较大。盼望着盼望着,一夜之间,没有一声招呼,“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大雪霏霏,“未若柳絮因风起”,纷纷扬扬,浮游于天地。一群孩子似的你追我赶,好不欢快。她们等了一年,春夏秋冬,这一次一定要尽情的放歌、跳舞,释放一年来的憋闷。有没有舞姿?不重要,她们自己是自己的观众。

凭栏远眺,工厂的顶棚,马路,绿地,都变成了她们玩耍的欢乐场,整个世界都是她们的舞池,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她们炫目的舞姿中,看不清,也不愿意看了。那林立的高楼,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广告牌,坚硬的水泥路;那喧嚣的胎噪,循环播放的吆喝、网络歌曲,仿佛都是千万年前的印象了,我御雪而来,整个世界茫茫一片。

周敦颐说“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雪花也是,她们出门的时候,家长一定交代过:支颐在窗栏上的两脚兽,切莫靠近......还没待长辈说完,她们就迫不及待的鱼贯而出,一个华丽的360度大旋转,飘降下来。如果你一个高兴伸手去留住她们中的某一个,没见过世面又单纯的她,好奇地飘落到你的手心,还没待你的眼眸靠近,跟她打个招呼,她又淘气地跟你捉起了迷藏,躲去哪了呢?她一定是听到妈妈焦急地呼唤,默不作声地溜了回去,因为怕与你的亲近得了妈妈的嗔怪,这才忘了作别。我想,一番温柔的批评是少不了的,再想出来玩耍,又是一个四季轮回的故事了。

六安的雪,是小家碧玉,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羞涩。一会儿的功夫,鹅毛换作柳絮,柳絮又换作蜉蝣,窸窸窣窣。

让人惊诧的是,就在你为这落幕而喟叹时,兀地,广场上、草坪上——还有些草坪游丝般的痕迹,球场上,停着的汽车旁,冒出三三两两的小朋友,像零星的小花。他们或一人低头寻觅,或两两堆着雪人,或滚雪球,或打雪仗,银铃般的笑声在高楼间回荡,为着雪的快乐,有趣极了。

尽职尽责的小区工作人员也出来了,为居民们铲雪,铺防滑垫,提醒过路的居民放慢脚步,大家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花儿,真是一群可爱的人。

街上的车子蹒跚的挪移着,交警叔叔再也不用担心他们会超速了,只是又添新愁——因为打滑而带来的各种安全隐患。年关近了,各路游子归乡心切,出门在外的要回来,我们这里的也要回去,路悠悠,大雪漫漫,追尾的,滞留在高速上的,时刻牵动着交警叔叔的心,也牵动着我们每个同胞的心。乡愁,每个中国人的气质烙印,“问君何时轻离别,一年能几团圆夜”!因为常别离,所以多“乡愁”,何时才能少别离呢?

我与豆儿一步两个“咯吱”“咯吱”的走着,看着,欣赏着。密叶下的鸟儿扑棱棱的飞起,洒落一地惊惶,它实在是误会了我们父子。这自然地馈赠怎可我父子独享?绵白的雪、黛绿的麦冬、枯的草;静立的树、不语的石桥;飞鸟、流水、父与子,我们彼此都是风景,彼此都可享受这馈赠,彼此也不必惊慌。

“爸爸,你看这片树叶!”豆儿又惊又喜地告诉我他的新发现。

原来是叶片上的冰膜,晶莹剔透,轻轻地能揭下一片完整的带有树叶纹理的冰膜,着实让人惊喜,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与创造力。每片叶子,每根枝丫,都均匀地涂抹了一遍,再盖上这一层“雪花被”,怕被冻着吗?这小心翼翼地呵护不免让人心生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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