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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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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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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树

我老家在川南一隅的龙厂沟,地处乌蒙山麓,这里山高林密,四季常青,到处是树的王国,几乎囊括了鲁迅笔下的“枣树”“皂荚”,郭沫若笔下的“银杏”、茅盾笔下的“柏杨”、陶铸笔下的“松树”……

我写过家乡龙厂沟的苞谷、水稻、红苕、土豆,唯独没有写过家乡的树,这次回家探望老父亲,看见漫山遍野那些或高或低,或粗或细的树,陡然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惆怅……印象最深刻的是老家曾经那棵遮天蔽日的核桃树,树干粗达四五人牵手围,半边树干早已空洞,每到春天,它总是老树著新枝,开出米色的花朵,结出丰硕的果实来。金秋时节,瓜黄果熟,核桃也退去生涩,走向成熟,每天早晨,在树下捡核桃就成为儿时最快乐的时光。二十世纪70年代末期,贵州茅台酒厂需要做铲酒糟用的操板,父母就以最便宜的价格卖掉了。工人师傅花了许多精力才将树干放倒,花了几个月时间才将树干改锯成木板运到茅台。

老家的那棵紫荆,也曾经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这棵紫荆就在祖屋的边上。约有两三楼高,每到春天,那粉色的花朵开得特别灿烂,让寂寞的乡村显得格外的热闹。树下是长满着一种叫粉团花的草本植物,两种花的花期相差几个月,小时候,祖父就曾对我说:我们家的两种花代表两个季节,紫荆花开,就告诉人们可以春耕种玉米了,粉团花开就预示着玉米成熟,可以食用了。这棵紫荆后来因为扩建祖屋砍伐了,那粗壮的树干变成了我家的大门槛,那些草本粉团花后来不知怎么就不见了,多年后,我在泸州金龙寺的后山上发现这种花朵,我觉得很面熟,感到特别地亲切,是不是老家的花朵随我来到长江边扎根呢?

老家的古树已经不多了,那棵皂荚树还在,小时候曾经去采摘皂荚煮水洗头,洗衣,而今皂荚的功能早已被洗衣粉、洗发水所替代,皂荚树因为满身的刺太锋芒,很少有人去理会,它的生存空间也被一大片翠竹逼在一个狭小的空间,过着一种暗无天日的日子。老家的古树只有那棵高大的米青杠还在,它曾经被人卖掉,刀斧手已经来到树下,已经研究如何放倒它的事情了,我接到电话,及时打电话回家,才算阻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我每次回家,都要到树下走走,抚摸它粗糙的树干,就像一对老朋友,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家乡的树是万物生灵中的守护者,它们高大、粗壮,随着四季的更迭,经历生长的轮回,不断冲上云霄,永远坚定地屹立在它生长的土壤里。当树聚在一起,便形成了无边无尽的森林,环抱起和它共生的大地。这些树就像我的父老乡亲,他们生生不息,繁衍着后代,一年年,一代代生于斯,长于斯,热爱着脚下的土地,形成一个个庞大的家族和幅员辽阔的中国乡村。没有生命的老寨子、老房子一一倒在时代的变迁之中,唯有家乡的树还以生命的形式活着,用自己的年轮一圈一圈地记录着历史。

家乡的树就是我的父老乡亲,他代表着生命,代表着力量。我每次回家,看见那些老树倒在刀斧下,就感到像是村里又有老人离开这个世界,真想大哭一场。家乡的树就是我的亲人和朋友,希望网友们都自觉关注一下老家的树,给我们留下些许故乡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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