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盐济楚时,福禄寺是由沿溪经鱼池,过石家,上黄水的必经之地,也是国道318线的捷径路点。这就是遐迩闻名的庙坝梁,位于渝东石柱县石家乡黄龙村庙坝组。福禄寺(原黄龙寺),现在“山林故事客栈”农家乐背后,占地约10亩,全庙为木质结构,雕梁画柱,十分精美,有牌楼,塑有菩萨若干。据说是与银杏堂同一时期即明代修建。
福禄寺庙朝向为坐东北向西南,庙高七八米,有三重殿,每殿有庙房五间。第一殿的大门却是对着南方,殿中供着土地菩萨,左右两边设有棋牌茶室。中间是天井坝(前是土坝、后为石坝)。其次是第二殿,殿中供奉着关羽将军像、十八罗汉。最后是正殿即第三殿,殿中塑有释迦摩尼、观音菩萨等佛像。常年有三五个和尚,开始的住持僧是谁,人们并不记得,但最后一位住持僧为崔看师(哦名崔果),其小徒弟名叫了尘。庙门上的对联,至今已没人记得了。石家乡原二村、三村的不少田地是其庙产。传说寺庙修建时,还未开山门,一口大钟从远处的湖北利川王母城飞来撞击,但仍未撞得开,就飘落在山门外。庙前右边20米许,还有一座10多米高的佛塔,后来也被毁掉。
殿前蹲着一个石狮,据石柱佛教协会人员杨再奎居士讲,这是一个母狮,而公狮蹲在河嘴银杏堂。 虽然今天的寺庙已被夷为平地,成了耕地,但先前,逢年过节到此烧香拜佛的、品茶下棋的人源源不断,年吞吐香客游人两三千人之多。
庙坝梁所在的黄龙寺,是怎么得名的呢?因为这里有个地名称为黄龙沟,由鱼池镇过石家庙坝上茅坪,中间途经一地,此地形两边是山林土地,中间是一条像龙的水沟,加上黄色土地,老远看去像一条黄龙卧在这里,当地老百姓形象地叫它黄龙沟,因出产名贵中药材黄连也叫黄连沟。2002年机构改革时合并村组时,石家乡将原来的黄连村与庙坝村,合二为一名叫黄龙村。有人考证,明清时候修寺庙命名,忌讳与皇帝相冲,这“黄龙寺”正好与“皇帝”相冲忌,所以就更名为“福禄寺”,现在说起石家乡庙坝梁,年轻人们无不知晓,但知道称“黄龙寺”为“福禄寺”是为何更名的人就不多了。1954年加入共产党、庙坝村党支部原书记、年登86岁的汪祥忠同志,现任支书崔忠明、当地农户黄德海,三位土家人向我们讲清了寺庙建置的大致情况,和改名为福禄寺的原因。
但是,年轻人中也不乏钻研乡土文化的有识之士。今在北京协和医院妇产科著名的男性主任医师、医学博士谭先杰,其老家横店子就是在福禄寺旁边。谭博士在他的散文集《童年记忆》一书第37页这样写道:“就在箭楼被拆除前的那学期,在县城上高中的我学习了《内蒙访古》后,按要求仿写了《庙坝访古》。在文中我对老家的地名一一庙坝的来历进行了追溯。之所以叫庙坝,是因为以前有座庙,叫福禄寿。庙的前面就是我家,是一片南方山区难得的平地,此庙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是方圆几十里内香火最旺盛的大寺庙,据说大住持是一位姓果的禅师,徒弟是了尘小和尚。老人们讲寺庙建于明末清初,砖木结构,气势恢宏,菩萨庄严肃穆,罗汉惟妙惟肖。后来在破除迷信活动中,农协主席带领儿童团把菩萨和罗汉像尽数推倒,并用绳子套住佛塔后拉倒。” 谭博士此文中称姓“果”的禅师,与汪支书说的“崔看师”就是同一人,前者为名,后者为号,因为他们的小徒弟是同一人尘小。由于口音笔误,这里的“福禄寿”其实应为“福禄寺”,因一字之差,意思就完全不同。谭博士之所以称之为“福禄寿”,也许不完全是笔误,因为这“福禄寿”三字,可能是他的心梦吧!
据汪祥忠支书介绍,与福禄寺相邻的上有石龙村老林边的西齐寺(因在老林边的西方,故称此名),下有庙坝村的羊角寺(因此地有一耸入空中的独兀石头形如羊头,故名羊角寺)。这两寺的具体情况,现已完全不知。但西齐寺有个故事,至今还在当地流传。故事说一个杨姓大地主,顾请长工种田,却又生性抠门,既想马儿不吃草,又想马儿跑得好,长工因此就不高兴,也想法整地主。有一年春天,要长工在彭家坡耖田,准备栽稻秧。长工吃不饱,犁田没力气,一早出门,又遇大雨滂沱,他牵牛扛犁,披蓑戴笠,一路泥泞,走到田头,把牛套上枷担,犁插田边,做出犁田之势。但他心中着实想不通,吃不饱,无工钱,任务重得一天要犁完一湾二十多亩田,索性不帮地主犁田,就到西齐寺背来个小菩萨趸在田坎(垄)上,让菩萨披着蓑衣戴着斗笠,他就跑得无踪无影。杨大地主僱人栽秧,众人走去,老远见之站在田坎上的长工还未开始犁田,别人也就无法耙平碎细田土。他们走拢一看,才知披蓑戴笠站立田垄的不是长工,而是一尊菩萨,长工不知去向,几十号人栽秧就落空了。地主老财得知后,气得大眼瞪小眼,说不出话来。于是,《和尚督耕的稀奇事》,故事就这样一代一代在西齐寺相传到今天。
1952年,福禄寺被拆毁,土地被分给当地农户,现在是耕地。它斜对门是川汉公路“庙坝道班”,它背后的“山林故事客栈”农家乐生意却很红火。
(原载《石柱老庙》石柱文史资料第25辑,此处有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