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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鱼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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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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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坎的故事


仲夏的一天,时雨时晴时阴,随县政协汪万德副主席以及社事委领导,我们穿越石门坎,小车停在东边的鄂西,回走50米巴盐古道石板路,只见一堵南北向的石质城墙横亘眼前,中开着一道大门,这就是成渝经济的古老节点,渝鄂边关莽莽七曜山上军事、经济、文化厚重的石门坎。

石门东为鄂西利川市,西为渝东石柱县。东高西低,东西两边碧草灌木,茫茫无边。巴盐出川的石门坎,就矗立在这古老的大山上。巴盐古道上,由西向东的第二座大山的最低处,海拔1542米。坎南坎北,石砌城墙,墙厚超一米、高两米多。两米宽的石门,东西两边各有一幅楹联,崁入城墙,故名石门坎。

春秋战国时,石门坎是巴楚之国界,作为巴盐销楚的川鄂分界线,旧时这里有驿站,官方在此设置关卡收盐税。驿站提供饮水、喂养牲口条件。背夫自冷水出发,行至石门坎时,天已黑,就此过夜,等次日一早吼着力夫号子出川。再到湖北利川、咸丰、来凤县、湖南龙山县。正如我记录整理的山寨背二哥歌曰:

山寨背二哥/打一杵来唱首歌

  太阳接哥上小山/月亮送哥下大河

  背起三步两打杵/衣服勒穿汗成河

红伞阿妹插身过/勾腰驼背心里乐

……

昨天还在方斗山/今日翻过黄水河

一对啄蚂腿靠腿/两个男女嘴啃嘴

盐背到湘鄂地/情妹烧水哥心乐

石门坎,不仅是一个分界线,而在古代还具有重要的军事战略意义。

巴蔓子借军。相传,战国时巴国衰落,一些在朐忍(今云阳县内)的贵族趁机向巴王室发动武装叛乱,人深受重难。生于忠县、驻守在巴国东部边境的巴蔓子将军决定平乱,但兵力有限,难以平叛,巴蔓子向东边的楚国借兵。带着随从,骑着快马自忠州渡江到石砫县地界(今西沱镇),经楠木垭、青农场(今王家乡)、石家坝(今石家乡)、黄水坝(今黄水镇)冷水溪(今冷水镇),一路快马加鞭穿过石门坎,都亭山,到利川后,沿清江乘船,直奔郢都。搬救兵礼毕,巴蔓子旋即沿路返回。果真楚军乘船溯江而上,蔓子率领巴国军队沿江乘船而下,上下夹击朐忍乱兵,很快平乱,恢复秩序。之后楚王派使臣梁和,找到蔓子兑现当初承诺。蔓子对梁和说:我守土有责,城不能割,头可以割。巴蔓子边说边抽出佩,剑割下己头。梁和提头复命。楚王听罢很感动地说:如得此忠臣,又何需几座城池。遂以上卿之礼葬其头颅于都亭山。巴举国悲痛,于国都厚葬其无头之尸,任后人凭吊。

后来人们用乱石修复,表面涂上水泥,在石门坎东大门上阴刻着对联:

楚国王叹蔓子拜上卿;

巴将军刎头颅谢来使。

横批:忠信长存。

巴蔓子借军过此关,史书上没有查到记载,但石柱人民相信他过了此关石门坎,于是就修葺石门坎,此对联虽犯合掌之忌,但也表示对蔓子将军的崇敬之意。                      

石达开入川。几千年来,蔓子将军的爱国精神一直受到人民的崇敬。而石门坎演绎的史事也还没完。史载1862年初,太平天国冀王石达开全军十余万人由鄂入川,分兵三路,强渡乌江,合围,欲据之以抢渡长江,进取成都。其中他率主力一路,就是由此石门坎下山,进入川石砫厅冷水溪的,到湖镇,过沙子,后直奔石砫县城,最后经大寨坎,过沙子关,最终去了涪陵

不过,石门坎更是川鄂、渝鄂经济开启之大门。

川盐楚。历史上,从国家层面出现两次“川盐楚”的史事。自贡市档案局资料记载:太平天国以后,从1868年到光绪初年,四川总督丁宝桢奏道:“富厂产盐之多,远过犍为……每日总在八十万斤每年全厂所入,约银五百万两上下。”年征税银达170万两之谱,约占全川盐税收入的40%以上。据美国人弗吉尔·哈特于1887年调查统计,当时自贡井盐年产值约为4940万美元。四川日报载:“抗战期间,为保食盐的军需民用,自贡必须保证年产盐650万担支援抗日。石门坎自古以来,到20世纪70年代末,一直承载着东来西去的背盐力夫、商贾行人,就像人的大脑一样储蓄着字库,释放着知识,有益于人类。因为川盐沿江而下经涪陵,过丰都,到忠县石宝寨斜对面后,就从石柱的西沱港把水运盐卸下,转为陆运,以防止水运在长江三峡免受损失,西沱就成为川盐销楚的陆运起点,经楠木垭、石家、黄水,到石门坎出川达鄂湘。这个盐大道的关键点,自古成为成渝双城经济的节点,永远矗立石柱的东方,传承着厚重的历史文化,经济军事价值,长留在广大人民的记忆中,载入渝鄂史册,彪炳千秋。石门坎大门西面有不合规则的楹联为证:

坎上石门号子有回声;

巴盐古道蜿蜒连湖北。

横批:古道回声。

活捉匪首。1950年,桥头坝“腊廿九”土匪暴乱时,沙子乡惯匪张绍禹受干娘佘德瑜指示,立即组织匪徒杀害石柱县第四区委组织委员冯令书,抢劫公粮5千多公斤,得悉桥头暴动失败,顿时乱作一团,几十双鬼眼盯住张绍禹问:怎么办呢? 张绍禹一时呆若木鸡,半天才回过神骂他干娘一句脏话:“娘屄,鸡巴没得一条,妄想当巾帼英雄?”再用右手摆两下说:散,散,散吧!霎时一股风似地各自逃散。唯郑国元、陈福森、陈福林、陈克洛等几个还不甘心,紧抱张绍禹上山落草,重操旧业,昼伏夜出,杀人越货,破坏生产,扰乱秩序,无恶不作。在我剿匪部队的追歼下,曾一度消无音讯。3月22日,马武乡匪首刘雨时勾结桥头坝逃散匪谭绍奎在马武合营,杀害征粮干部,抢劫公粮等。23日张绍禹伙同利川县文斗区溃匪邓朝轩、徐少武等组织匪队20余人,十几条破枪,去马武投奔,受到冷落不说,张绍禹又碰到曾黑吃过他钱财的谭绍奎,而耿耿于怀。24日早上,便与邓朝轩等人带自己的逃匪,打早逃上清明山,流窜到湖北利川县。

为此,县剿匪指挥部要求沙子区中队做好捕剿准备。李德元经与邢树坛研究,决定上冷水与利川县接壤的石门坎踩点,准备去“守株待兔”。

石门坎地处七曜山脊石柱与利川的交通要道,也是土匪“关圈”越货杀人之地。区中队预测最近张绍禹等在走投无路下,可能潜回本地。若与已黎克勤匪队合股,更对地方不利,必须先下手为强,切断他们的联系,只有上石门坎蹲守先消灭一支。

据石柱县党史办退休干部向超同志文章记载:李德元在此活捉匪首陈克洛。1950年3月26日,天气开始回暖,生意人打扮的李德元腰别手枪,内穿短装,与中队班长刘汉成,前往石门坎。刘汉成身穿短汗衣,肩挂油纸伞口袋,内藏一支短枪,腰别两颗手榴弹。两人十分默契地。他们片刻来到石门坎,一股凉风扑面,好不心旷神怡。站在石门坎,李德元左右看,听见风声响,正要打喷嚏时,几个人影由利川往石柱向石门坎走过来。这是两起商人,前两人,后四个人,前后相距较远。走前面的约40岁,身穿蓝衫,脚穿草鞋,手拄根一根内藏机关的刀棍拐杖。紧跟后面的年轻人廿六七岁,身背麻袋,袋藏一把匕首。出现时被李德元一眼认出,他就是杀害冯令书同志的凶手——谭巴鼻子的谭和二。李德元对刘汉成说:沉住气,听我口令。刘汉成钻进林里隐蔽,李德元坐在石门坎,假装乘凉,一边用左手扇风状,右手握轮,见已上来的人,主动打招呼问:歇气呀?这儿凉快。李说完这话,被谭和二识破是外地人声音,马上一声吼:是八路,快跑……连跑带滚下山,钻进树林。年龄大的正转身往下跑时,被一下钻出树林的刘汉成用枪抵住背心:不许动!动就打死你!此匪见前后两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马上举起双手:我投降,我投降! 陈克洛被生擒。经审问,他就是去沙子乡打探情况,假装借算盘,引领土匪杀害南下干部冯令书,后暨任沙子乡师爷的陈克洛。据陈克洛的交待,逃跑的几人是张绍禹、郑国元、陈福森等几人。原打算来石门坎“关圈”弄到钱财,每人分一点后,再潜逃躲藏。

 

如今翻越研究巴盐古道,石门坎——史上的巴楚边关如今的渝鄂边陲,带给我们无尽的深思——

汪副主席等一行人说:历史上的石门坎,是一条盐道、兵道、商道、文道,也是一条连接民族情感的大道。不过,今天打造和保护巴盐古道,让远近游客,体验巴人土家族先民生活,为一村一品旅游开发脱贫攻坚,为发展成渝经济圈出绵薄之力,意义深远,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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