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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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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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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

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消。春临冰化,小溪一下子变得欢腾起来,似乎打开了一冬的话匣,蜿蜒于沟壑之间欣喜地唱个不停。山坡上,田野里,不知是什么时候悄然涂上了一层淡绿,草根推开草末子,冒出嫩芽,摇着鹅黄的尾巴。从一片青草到一片片青草,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公园里的观赏桃,前一个星期枝干还遒劲有力地苍老着,这会儿缀满了红红的花苞,有包裹得紧紧的,像红红的相思豆,有含苞待放的,似小姑娘嘟着的小嘴儿,有完全打开的,虽不多,却更显鲜亮、惹眼。这会儿,树枝婀娜多姿起来,你看,花和枝浑然天成,意趣相投。花,一改往日的慢节奏,似乎是怕耽搁了游人们的拍照,抢在落日之前拼命地拔长。

雨,是春的主旋律,润物细无声,银丝般的细雨在清晨的时候就密密地织着,窸窸窣窣像睡梦中路人的脚步声,从遥远的天际而来,悄无声息地留下,等待山林、田野、河流的召唤。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那是上天对人间的问候,是季节对大地的眷顾,是人们心之所盼,趁着冬的远去,农人伴着丝雨扛上铧犁,披上雨衣,辛勤地播种一年的希望。

水的声音是清脆而动听的。最喜春暖花开幽谷涧溪、水潭处的淙淙流水声。春江水暖鸭先知,在暖阳的关照下,小溪从冰封的深处跃出,于峰回路转处诉说着寒冬的空寂和漫长,带着对湖海的朝圣一往无前,那是命运之溪流在季节的恩赐下发出的感恩之音。

春阳抚慰大地,世间万物俱欢腾。太阳是一切生命的精气神。春阳下的风,妩媚多情似温顺的小猫,寸步不离,万般殷勤,吹来阵阵清新,吹走丝丝烦忧,吹出一天好心情。鸟,也在有太阳的天气里它们也变得格外地活泼和健谈,个个像演说家、歌唱家叽叽不停,分享着各自的美好,放飞着愉悦的心情。暖阳高照,心扉打开,晒一晒心房的郁闷,喧泄过往的不快,说着未来的可能,于迷茫中找到了心灵的故乡。

初春总使人想起美好事物,因为春日里一缕阳光,万物开始解冻融化,因为春光里面 的一阵轻风,人间开始新的轮回.冬天的凋零与衰败被春日的成长与繁荣所代替,蛰伏了一冬的大地开始苏醒,春意漫过浅绿的山岗,越过潮湿的土壤,淌过清沏的河流,栖息在片片绿叶上,喜欢春天万物盎然的生机。那探出芽尖的稚嫩总是给人以新生的感怀——我似乎听见了那婴儿呱呱坠地的啼哭声,蹒跚学步欣喜的尖叫声,嬉戏玩耍的欢闹声,这些源自声音的遐想让我的情感变得愈加丰富和细腻,生发出对生命含义的尊重和理解。

一片摇曳的绿叶,诠释了整个的春天;一句吟哦的诗句,走进了整个的春天;一次深深的呼吸,便留住了整个的春天。屏息凝神,细心静听,早春的律动正在激情演奏……

生机勃勃的春天。你看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在风和日丽、春意融融的午后,从田间湖畔,到鸟语啼转的林间小径,随处有觅春踏青的红男绿女,摄下楚楚与春融然的倩影。对此则耳聆听,山上传来的款款欢歌。和草地上那三五成群在一起畅谈人生理想的串串笑语,争放纸鸢的小孩和大人的嬉戏笑声,随着那悠扬的短笛声嘤然一片,响彻每个枝头。那多嘴的云雀便学着装模作样,嘁喳不休地把阵阵欢歌笑语带到高空,让那歌声欢笑着窜满天上人间。

余光中说,在春天,遂想起江南。他想起的是江南的寺,江南的亭,江南的莲,还有复活节复活不了的母亲。在春天,我也想起家乡,想起老家的青瓦白墙,错落有致的马头翘角在一川烟雨中。在那个院子里,在那山间地头,老家把它的清韵输注到我的骨子里,无论经过多少次尘世轮回,我总能找到它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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