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独白

1

宛语，我不知道给你起一个怎样才算是溺爱的称呼。

今早睁眼看见天是雾蒙蒙的，我以为是个阴天。可在出门后看到阳光洒在了湿漉漉的柏油马路上，如果有你的话，我定会激动地给你发条消息：亲爱的，今天是个晴天。

入秋以来，“一场秋雨一场凉”，我是深有感触；至于“一叶知秋”，我是不愿意接受的。我不管古人怎么去想去说，我只知道没有你的日子里，对于我来说便是“一叶知孤”。

我是觉得一天比一天冷了。你一定不知道，即使入冬以后，我都懒得添衣。包括爸妈在内，可能你也觉得南方舒服，大概你们宁愿热，也不愿冷。但我是在春怀念夏，在夏怀念秋，在秋怀念冬，在冬怀念春。我曾生活过的莆田没有春冬，只有夏秋，周而复始。不对！这是我鉴于今天的好天气而激动的语出偏锋，其实莆田是有冬天的。我想我有必要给你讲一下莆田的冬天的。

莆田的冬不比西北的冬冻得彻底刺骨。毕竟是南方，不见雪。一六年冬天冷空气袭来的时候，最低温度大约1度，也是在0度以上。但作为没有暖气的地方，那一番冷也够冻傻我这样的西北汉子。你是不是想问莆田的冬是否也有落叶纷飞的萧条之意？不，亲爱的，是有落叶，但依然是郁郁之景。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我坐在窗前。想在一个昏暗的下午，围在父母身边，还有你，我们有说有笑。我的幽默感大部分来源于父母，他们淳厚而善良，待人很好，更别说待你。

此时我一点儿也不想再提别的什么事，也不想谁来打扰我，用给你写信的方式来慰我心，再好不过。

我想好了，我不会一次地把我所有的事都给你讲个遍，不然会让以后的我写起字来稍显费力。你记忆又好，难免有“陈芝麻烂谷子”的感觉。但是我又相信，就算再讲，你也不会厌烦，因为你是这样的人，对吧？！

我打算把我写的诗歌整理一遍。需要解释的是，我的诗歌中的“你”除了指某些个地方外，很少特指某人。基本她是属于未来的，都是我想象中的人物。其实在我的立场，这何尝不是于你。

宛语，春夏已过，我更期盼落叶纷纷，雪花飞洒了。你不在的日子里，寒冷又算什么呢？

2022年10月

2

宛语，距离上一次给你写字，已经过去了八个月的时间，不知你过得可好。其实，就是八个月之前的时间里，你过得如何我也一无所知。我希望你过得好。

不知你怎样打发无聊的时候。有没有和大家一样，无限地翻看着短视频？最近抖音给我推送了一堆又一堆的文案，包含着一些人生的道理。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它们都在主张一个观点：人活着就是为了开心。我对这个观点想了又想，刨了又刨，最后也是有些惶惶然了。我对人生的态度，时而明朗，时而迷茫，无非都是为了寻找所谓的真谛。可是让我去寻人生的“开心”的时候，我却惶恐了。因为在我的人生态度中，从未想过这样的事。这也不是悲观。确定不是悲观吗？不是吧！有说不清，也有道不明，那我把这个问题抛给你，望你不要拒绝，能帮我分析一二。

定西真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再热也上不了三十度。晚上睡觉还要盖被子。睡觉不盖被子是睡不安稳的。在南方的时候，热得要命，我也把空调调低，盖着被子睡。这里我又想起了一个搞笑的问题：为什么大部分中国人睡觉，都要盖住肚子？因为肚子容易受凉？可是明明天气很热也是如此。那到底是为什么呢？你若知道的话，也望告诉我。

此时天灰蒙蒙的，乌云遮蔽了大片的天空，在云与云的缝隙间，可见太阳透出的光。花草树木也有些烦闷，时不时地抖动几下，像是驱赶什么似的。我不相信会下雨。因为今年以来，很少下雨，就算下，滴几点就罢了。群山看上去光秃秃的，没有一丝活气，说它跟冬天的样子差堪比拟，也不为过。再这样下去，庄稼就要遭殃了，这真是让人担心的事。去年的时候，因为少雨，玉米的收成减半，土豆小得不能再小。今年若再如此，那简直是要了庄稼人的命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担忧。其实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阵雨。我多希望下一场美美的雨，太阳十天半个月都晒不干的那种。

事实上，所谓的“少雨”只是说，雨没有下在该下的时候。从全年来看，凭我的直觉，那些雨量倒是基本固定的。只是雨在人们需要的时候不下，在人们不需要的时候又下个不停，真是烦人得很。我的这种想法跟在南方时完全不同。南方下雨真是把人下怕了。当遇到连绵的雨的时候，我就特别渴望太阳。我想起一则寓言故事：

民间传说，齐国人有一个女儿，两家人同时来求婚。东家的儿子长得丑但很富有，西家的儿子长得美但很贫穷。

父母犹豫不定，就问女儿，让她自己决定嫁给谁：“要是难以启口言说，你就袒露一只胳膊，让我们知道你的意思。”

女儿便袒露了两只胳膊。父母觉得奇怪，就问她什么意思。女儿说：“我想在东家吃饭，在西家住宿。”

难不成我对雨和太阳的贪婪也到了这般地步吗？这里你可要好好地，尽可能地，将我排除到这种嫌疑之外。

就写到这里。祝你一切都好。

2023年5月

3

宛语，近来可好？一切都还好吧。你先猜猜我现在正在什么地方给你写信。这个地方是山，从定西市市区驱车的话，一个小时的路程，不算远。一路上听听歌，看看景，很快就到了。你能猜到这个地方吗？

首先给你讲一件有趣的事。下高速以后，在一个路口我停下了车，看着远处的红灯。可当我发现这个路口没有红绿灯，而看见的那个红灯是下个路口的红灯的时候，后面的车已经排了长长的一路。我猜想大家都和我一样，初来乍到，不熟悉路况，不然怎会老老实实排在后面等呢？真是有趣得很。

快到景区的时候，右边全是停车场，可见游客量之大；左边全是卖的小吃、玩具，琳琅满目，应接不暇。我看到很多车没有驶入停车场，而是沿着公路一直上山，便也跟了上去。

看到这里时，你已经知道了我给你写信的这个地方还是一个景区。

路的两边全是森林，我也认不出是些什么树，它们密不透风般地聚集在此。一眼望去，树梢铺就了一片又一片的翠绿的草甸，正在起伏汹涌着。鸟鸣声时时传入耳朵。在被群林掩体的大地之上，这是大地的声音吗？它们是大地的使者！如果你是我的话，面对着此情此景，定会哼出几句合情合景的歌谣来，对吗？

沿着公路曲折而上，一直到立着景区牌子的地方，就会分出两条路来。

我打算先从左边的岔路开始探索。这是一条上山路，它是一条去往某个乡的路。快到山顶的时候，可见连绵的群山。区别于景区中的山，它们只是披了一层薄薄的绿，这才是黄土高原的本质。我有些感慨：黄土高原上的风景就是如此奇特。有的地方绿树成荫，几步之遥，有的地方便只有寸草。

我打算再探探右边的岔路。这是一条下山路，它是一条去往某个村庄的路。当我走到刻着村名的石头跟前的时候，也就停了下来。路的两边除了人家，更有滴绿的庄稼。或许是因为地势低的缘故，我竟觉得这里的空气更加清新，这里的房子更加迷人。房子自然不会“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它们只是零散地就着地势，供住着闲云野鹤。不知为何，我竟生出一丝孤单来。我想我该返回到景区了。

在景区之中，第一个景点便是蒋氏行宫。地方专为蒋建造的一所“小巧玲珑、结构独特、庄严深邃”的小别墅，蒋偕同夫人满打满算也就住了十二天，真是有点奢靡了。

再之后就是爬山了。由于树林过密，行在林间，十分清凉，大有南方之林感。我看现在年轻人的体力怕是赶不上老年人的体力了。年轻人爬爬停停，老年人却能缓步直上，真是值得考虑的事情。我自嘲道：久在樊笼里，爬山须缓行。你是不是也会如我般，步子缓慢，汗流满面呢？不过不会有不会的好处，你可以提前到顶，一览风光；当然会也有会的好处，我们可以结伴而行，边说边爬，谈天论地，岂不美哉！

爬山途中，有多处寺庙。虔诚步入，虔诚步出，心灵也会变得纯粹。那些个看起来不大的孩子，见了财神，都会拜一拜，而后像是从中获得了什么启示似的，喜笑颜开。相信美好的事，美好的事便会充满希望。这就是心灵的力量！

看到这里时，你一定觉得我是爬到了山顶的。是的，这是我第二次挑战了自己，第一次是在遮阳山爬天梯。在山之巅，除了东山齐西山的发现，更有“飞鸟相与还”的乐趣。而在两山的夹缝之中，可以看见隐隐约约的楼。你看，即使如此，也没能脱离尘世。所以，无论你现在身在何处，都要好好吃饭，好好工作，不可有厌世的想法。

我猜你差不多知道了我现在的地方是兴隆山。兴隆山和遮阳山的游览线路一样，分东山和西山，只是在遮阳山叫为东溪和西溪。在遮阳山，我游了西溪；在兴隆山，我游了西山。至于东溪和东山，就等下次我们一起去游览吧。

2023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