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葡萄

直到现在我才真正发现，我最爱吃的水果居然是葡萄。

小的时候，我从书本上认识了新疆，也了解了新疆，新疆是个好地方，尤产美味的水果，有葡萄、红枣、哈密瓜等等。那时候，这些水果就跟天上的蟠桃一样，令人口齿生津。

我家并不是没有水果。院子里有一棵杏树，一棵果树，每年都是枝繁叶茂，果藏其间。杏树高大，遮天蔽日，每每徘徊树下，都有穿越树林之感。果树较小，如一把那些摊贩上蔽日的伞，想要靠近枝干，须弯腰蹲腚，当然这是只有我们小孩子才会做的事。地里也种了西瓜、甜瓜，当然也能吃到邻居家的桃子，梨子，真是好吃极了。

后来啊，随着生活条件变好，我们开始接触到了外面的水果。有葡萄，酸不溜秋，每次吃下第一个的时候，都是眉皱眼闭，才能减少口中酸味；有香蕉，甜甜的，一口咬半截，吃完了的时候，还要用牙齿贴近香蕉皮，硬是把里面的一层软泥抠下来，心中也是跟多吃了一口似的得意。至于柚子、杨桃、荔枝等等，只能津津有味地看看书上的插图了。

可是一直以来，我对水果并没有感情，外出也很少购买水果。家里人买了，也就吃几口，完了都是放进冰箱，等到发现它们烂了的时候，取出来扔掉。虽说常常觉得浪费，可是总也记不起吃，除非当有人送到手边的时候，才会想起它们。因此当有人问我喜欢吃什么水果的时候，我都会随口说：“不知道！没有爱吃的。”

最近一次问我这个问题的是李煜。当她问我喜欢吃什么水果的时候，起初我跟往常一样，随口答了。可是当她追问非要我说一样的时候，我想了想，说：“葡萄。”因为我也想不起别的什么水果来。

完后，我买了一串葡萄，慢慢吃着。细细想了想，在众多的水果里面，我确实喜欢葡萄。为什么喜欢呢？说我喜欢甜味？不是，除了个别食物外，我很少吃甜味；说我喜欢酸味？不是，我吃饭连醋都很少用到；说我喜欢酸甜结合的味道？不是，至少我吃不得糖醋的食物。或许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没有缘由，只是顺理成章，但究我喜欢葡萄的原因，我是说得上来的。

昨天，李煜从家里带来了一串葡萄，圆圆的，大大的，紫黑紫黑的，当我拎起来的时候，像是拎着一颗巨大的松果，可爱极了。有几个挤破了的，露出了灰绿色的肉，像极了贪吃的孩子撑开了的肚皮，鼓鼓的，也是十分可爱。

李煜走了，我们需要很久很久才能见面。她留给我一串葡萄，显眼地放在餐桌上。我取下一颗放入口中，甜甜的。就像我告诉她喜欢葡萄，也会爱上葡萄一样，说好了的事情总会实现。

2023年9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