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组诗）

在车站

有的站着，有的坐着

夕阳驮着金黄攀在树上

土地夜似的黑，我们齐刷一排

他们等谁？我在等你！

鸟衔清梦飞向山峦的绿

小柏树也有胖瘦高矮

风吹起一只蝴蝶，翩跹

他们看谁？我在看你！

蚂蚁无法越过大海

我的心凝成潭，死水

如若手里有一朵玫瑰

等你施肥，催开！

那——，应该是你

我等的、看的、寻的女孩

难为你经过我的泞潦轻踩！

南方的阵雨

铺开了

在港口升腾的雾气

雾气在爆炸

涌出朵朵的浪花

有几处决堤

陆地上的船只飞出了光

一些隐藏的垭口

流淌着成群的牛羊

南方的阵雨

一堆堆，一座座

是海水，怒吼着

钻进了黄土高原上的沟壑

在山上等看日出

太阳正在出浴，明月

早早地潜入了汹汹的河里

影子对我百般隐约，它在等

一束光从东方的山脉升起

左右的风声传出同样的提问：

“凡人，你的人生为何迟缓？”

我的心跳撞响了庄严宫殿上

破碎的铃声

这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谁也无法佐证真正的因果

我比青苗更加渴望一场

雕出奇迹的细雨

或许呆着的是我，不是土地

太阳正催发着它的精气

而我疲倦的身躯苟苟如萤

黄昏约

姑娘，因你的微笑

这个黄昏遍地都是灿灿的黄金

孩子们的船棹划碎了鱼儿的老巢

鱼鳞翻滚，小船儿挤出女墙的潮

浪儿又笑又骄傲

白发的老人拄着玉拐

招摇！招摇？

他从哪里偷来了仙人的宝？

在远处，在自由摇的绿枝间

绮霞缱绻着晚归的鸟儿嘲笑

我听到它们不敌姑娘的话调

姑娘，灿如黄金的黄昏

我们相约，真羞！

看我怎么把黄昏问愁：

“老儿，你的娇娘子翻山已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