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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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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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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母亲》

     


    都说过了腊八就是年,而我,却在腊月初九这一天送别了慈爱的母亲。个中滋味,非经历者不可以体会!    

     我和母亲一起生活了三十年。除了最初的几年,我因为年龄太小,不具有记忆能力外,其它时间,我天天都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白天,母亲外出下地干活;晚上,母亲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缝缝补补到深夜。即使后来家里通了电灯,母亲也舍不得用,依旧点着煤油灯。             母亲是勤俭持家的好手,对我们姐弟也严格要求,从来不溺爱我们,更不会纵容我们。那个年代实在太艰苦,我总是巴望着有亲戚来我家串门,可是总也看不到亲戚来我家!大家的经济条件相差不大,彼此心照不宣,不是万不得已,大家基本不走动。小孩子根本不懂得生活的艰辛,一门心思盼着家里来客人串门。因为客人来了,总会带点糖果之类的吃食给孩子,我就可以在伙伴们面前炫耀一下,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且,家里来客人了,饭菜也会相对丰盛一些,我也跟着解解馋。记得有一次,舅舅临时来我家,和妈妈商量着有关外公外婆的事。我拽着舅舅的衣角要吃的,还动手掏舅舅的上衣口袋,我才不关心其它事呢。舅舅慌忙说:大侄子啊,舅舅来得匆忙,啥也没带,下次再补给你吧!……我不干,还在不依不饶地缠着舅舅。妈妈见状,从卧室里翻出来一盒不知啥时候就藏起来的糖果,递给我:快拿去,别再缠着你舅,贪吃鬼……我一把抢过母亲手里的糖果,边吃边问:妈妈,我怎么不知道家里还有糖果啊,你藏哪里了?你告诉我吧,……妈妈根本没搭理我,把我轰出门外!   

    当我瘫坐在家门口还在生气舅舅没给我带糖果吃的时候,舅舅端着上面覆盖着鸡蛋的面条碗,来到我面前:大侄子,快把荷包蛋吃了,快点,不要让你妈妈看见了……我一骨碌爬起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等到妈妈赶来的时候,三个荷包蛋早就被我消灭了,舅舅面带微笑,妈妈也明白了一切!    

      在我十五岁那年,我经常半夜流鼻血。好不容易止住了鼻血,我也表现得极度虚弱。妈妈带我去了县城的几家医院,都没有办法根治。妈妈相信“单方医大病”这样的说法,没人求人寻找药方子。在县城的三里街,妈妈听说拥有治疗流鼻血的民间药方,便着急赶去,乞求对方帮忙。谁知对方只是冷冷地告诉母亲:对不起,你找错人了,我家没有这样的药方子,你去别的地方问问吧!妈妈苦苦哀求,对方才极不耐烦地说:病人在哪呢?我没看到病人怎么可能给你乱开药?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得了??妈妈立即赶回家,把我带到三里街。而我,此时并没有流鼻血。对方眉头紧锁,十分不情愿地检查了一下我的鼻腔,询问了几句话,转头告诉母亲:你儿子的鼻腔粘膜没充血,也没看到有什么异样症状,有可能是因为肝火太旺引起的流鼻血。我给你开几副调理脾胃的药吃吃看。假如再出现流鼻血的情况,你们一定要及时赶过来!另外,你们在家用莲藕加白糖清蒸或者香椿头炒鸭蛋调理脾胃,清淡饮食忌油腻辛辣……妈妈点头,默默地记下了药方子。   

      在妈妈的精心照料下,我再也没有流过鼻血了。我询问妈妈到底是哪种药方子治好的,妈妈也说不清。之后,也有人向妈妈打听治疗流鼻血的药方子,询问妈妈哪一种药方子效果最好,妈妈摇摇头,把她尝试过的所有药方都告诉了别人,并一再叮嘱她们忌辛辣、饮食清淡。因为妈妈自己也搞不清是哪种药方子起了作用,或者是我随着年龄的增长、免疫力增强,自然而然地调理好了流鼻血的毛病!    

      一生忙碌的妈妈,在六十岁的时候还是没能抵挡住疾病的侵蚀,住进了医院。我闻讯赶到医院,着急地询问病情,医生眉头紧锁,不住地摇头:病情很严重,病人拖得太久了,手术治疗意义不大,建议病人还是回家静养吧!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身体一向硬朗的母亲,突然就患了病,而且到了晚期,医生都不愿意治疗了?!我不相信医生的诊断结果,我一定要把妈妈的病治好,我不能没有妈妈!我拿着诊断书和妈妈的胃部切片,先后去了省城的几所大医院,请求专家的帮助。医生根据切片的化验结果,给了我同样的答案。妈妈的疾病成了医学上无法攻克的难题。母亲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患了重病,她并不着急四处求医问药,而是安静地待在家里,有时也会忙点家务。我几次三番地劝说母亲住院治疗,都被母亲严词拒绝。母亲总是说:孩子,妈的病医院治不了,花那冤枉钱干什么呢?妈的病妈知道,妈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姐弟三和你爸,往后,你们姐弟三要和睦团结,互相帮衬着,不能让别人笑话;妈走了,你爸一个人就孤单了,你们要经常回家看看你爸……    

     又是一年腊月初九,妈妈,您在那边还好吗;妈妈,您一切都还顺利吗?……我们姐弟三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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