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去的牵挂

         抹不去的牵挂              

                  ——程建友  

    接到父亲的电话，我很不情愿地答应回一趟老家。挂断电话我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回老家看望父亲了。说是老家，只有父亲一个人居住，母亲早已过世。没有了母亲的老家，让我无法寻找家的温馨，顶多算得上是座老房子！

    我思索着老头子着急催促我回去究竟为了何事。自从母亲离开后，父亲每次打电话都没什么令我安心的事，除了要钱看病，就是叮嘱购物买东西，亦或是与左邻右舍的纠纷……   

    远远地，我看到父亲站在门口张望，我叫了一声爸就往家里走，父亲答应着，跟在我身后。一进门看到母亲的遗像，我的内心直发酸，本就复杂的情绪更加低落，脑海中满是和母亲共处的点点滴滴。良久，我才调整好情绪、想到父亲，环顾四周，父亲蹲在拐角默默地抽烟。我委婉地询问父亲催促我回家的缘由。父亲看着我，停顿了一下才说：村里通知我，咱们家马上就要拆迁了。家里的物品都是你妈留下的，我也用不上，你看看哪些用得上的物品，就尽快拿走吧！这是征地补偿款的存折，你也一起拿去。我老了，不需要这些钱！……我赶忙说，爸，不要，不要！父亲还是坚持把存折塞进我的口袋。想到老家很快就要被拆除了，我的内心还是有些不舍的，漫无目的地环视着，好像要记录下这里的一切！

     在我的印象里，父母亲的感情并不好，甚至是伴随着争吵度过了一辈子。那时的我家，各方面都不能让母亲满意，母亲带着万分的委屈嫁给了父亲，开始了艰辛而又忙碌的一辈子，早早地离开了人世！母亲的离开令我很内疚，无时无刻不在自责；母亲的离开让父亲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变得不苟言笑！   婶婶曾经张罗着给父亲找个伴，并试探我的态度。我没有回答，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答复婶婶。我始终不敢相信母亲离开的事实，更无法接受家里多了个陌生人，我还要称呼这个人为妈妈！从感情上讲，我不同意给父亲找老伴，让这个陌生人分享属于母亲的天伦之乐；从实际情况看，父亲不懂得怎么料理家务，诸如怎么用液化气烧菜做饭，多长时间换洗衣服和床单，的确需要有人提醒和照顾！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松口，支持父亲找个老伴。

    父亲好像也看出来了，一直也没在我面前提这事，自己默默地学着做饭，洗衣，拖地，打扫卫生，一次，二次，三次……   每当有人向父亲问及找老伴的事，父亲总是说孩子妈刚走，再等等吧；隔一段时间，别人再问父亲，父亲又以自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婉言谢绝……其实，父亲很清楚，子女都没有公开支持找老伴，就是不赞成。父亲不想为了找老伴与子女关系闹僵。父亲当然知道母亲在我们心目中的地位不可替代。   

     时至今日，父亲依然独自一人生活，也不愿意去儿女家小住！母亲健在时，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不用父亲操心；母亲离开了，什么事情都要父亲自己动手，这样大的反差，只有父亲体会最深刻。父亲再不好，终究是我的父亲，何况父亲并没有什么过失。我不能无视父亲的存在，更不能对寡居的父亲坐视不理。我已经失去母亲了，不想再失去父亲。我们是一家人，亲情高于一切；我们是父子，血浓于水！

作者简介：程建友，男，安徽舒城人，六安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