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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纪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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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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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菜园

在那悠长岁月的温柔笔触下,有这样一位女子,她以坚韧与热爱,在生活的田野上绘就了一幅幅生动的画卷,她,便是我的妻子——苏佩英,一个生于1954年深冬,用双手编织梦想与希望的灵魂。

岁月悠悠,当五十载春秋悄然翻过,她从潮安二轻陶瓷工艺厂的繁忙中抽身而退,并未选择安逸的晚年,而是转身投入另一片更为质朴的天地——私办陶瓷厂。从铸坯的繁重到拉坯的细腻,从利坯的精准到挖足的匠心,从上水旋转到上釉的绚烂,每一道工序都镌刻着她辛勤的汗水与不懈的追求,然而,这份过度的操劳,也悄然在她的腰肢与关节间留下了岁月的痕迹,骨质增生、骨膜损伤、手腕关节积液如同无声的叹息,伴随着每一个清晨的醒来。

面对身体的警钟,她并未屈服,反而在六旬之际,于家门前那片被遗忘的荒地上,播撒下了希望的种子。这是一片集体荒废的边角地,杂草丛生,但她却以惊人的毅力,除草、去除建筑垃圾之后再将其铲平、垫土、挖沟引水,一步步改造成生机勃勃的菜园。有一位亲戚被她的执着所感动,特将他们兄弟几家闲置的责任田赠予她,一亩多荒芜的土地,在她的精心打理下,逐步重焕新生。

晨曦微露,她便踏上耕耘之路,晚霞满天,方归家休憩。除草、翻地、烧土、播种、浇水、施肥、搭棚、帮忙授粉、预防果蝇、恐吓鸟雀、除虫、消灭老鼠,每一道工序都倾注了她的心血与汗水。我深知现在靠原始的方法耕作是亏本的,但她说一看到她亲手播下的锦绣就是一种极大的享受。我只好暂停写作任务,参与其中,为她搭好寮棚,挖掘深沟,引水浇灌,让这片菜园焕发出别样的生机。四季轮回中,地瓜的藤蔓伸延,玉米的翠绿挺拔,淮山药的深埋沃土,芋头的圆润饱满,马铃薯的质朴无华,木瓜的香甜诱人,甘蔗的节节高升……这片菜园仿佛成了自然界的缩影,万物生长,纷繁竞秀。原来,大地母亲赐予的生生不息的诗篇,才是千古不朽的杰作。

她虽非行家,却对种植充满热情,遇到不解之处,便向我求教,而我,自幼在农村摸爬滚打,对农作物有着深厚的情感与了解,自然成了她的“农业顾问”,然而,面对日新月异的农业生产技术,我们亦需不断学习,从网络到邻里的取经,从理论到实践的探索,每一步都走得踏实而坚定。阴雨天里,我们并肩作战,除草、培土、收获,汗水与笑声交织成最美的旋律。那些亲手种下的蔬菜、地瓜、花生,不仅滋养了我们的身体,更温暖了邻里间的心房,城里来的众多客人都特别强调要吃我们自己种的长相不好看的有虫孔的瓜果蔬菜,一锅地瓜、一锅玉米、一锅芋头、一锅南瓜……虽然是粗羹淡饭,但是大家都吃得特别香甜。我们乐于分享,将这份绿色与健康传递给每一个亲朋好友,收获的不仅是物质的丰盈,更是心灵的富足。

家乡的黏质土,虽耕种艰难,却赋予了作物独特的品质——高糖分、多淀粉、矿物质丰富,加之她坚持的绿色种植理念,让每一口食物都充满了自然的味道与健康的承诺。孟浩然的《过故人庄》仿佛穿越时空,与我们的田园生活遥相呼应,那份淡泊与宁静,正是我们晚年生活的真实写照。

在这片菜园里,我们找到了生活的真谛,也收获了幸福的果实。岁月如歌,愿这份对土地的深情,对生活的热爱,能永远在我们心中生根发芽,绽放出最绚烂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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