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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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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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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哥

张家塘湾有一对“雷电组合”。一个是外号为电哥的革营,一个是外号叫“干打雷”的国军。

对称是一种美。数学里讲对称,中国人的审美观里也很重视对称。前面我们已经推出了一篇《电哥》,如果没有与之相对应的《雷哥》,似乎有些不对称不协调,算不上真正的雷电组合。为此,有必要再写一篇《雷哥》,作为《电哥》的姊妹篇存世。

国军怎么会有“干打雷”这么一个外号呢?猜测其缘由,我估计主要有以下两点:一是他喉咙大,嗓门高,说起话来像打雷一样干脆响亮。这一点他应该是得到了他父亲作稳哥的遗传基因。作稳哥以前当大队书记时,就是个大喉咙,说话嗓门大,调门高,直来直去的,不爱转弯抹角,人们送他外号“大炮”、“炮筒子”。当时他还是全公社20多个大队里面非常当红的书记。八十年代初,他在书记任上得了病,当时的公社领导亲自登门或到医院看望过他,他治病的费用据说也是由公社给报销的。二是别看他身材魁梧,长得人高马大的,好像很阳刚很粗野,其实他内心比较柔软,心善手善,在跟别人吵架结命时,只是嘴里咋咋呼呼的吓唬人,真正打起架来下不了手,就像是干打雷不下雨的天气,没有实际行动,因此大家都叫他“干打雷”。他这个性格有好也有坏,好处就是闯不了大祸,坏处就是在跟别人打架时,老是输,挨别人的打。

前面已经说过,上世纪七十年代至八十年代初,他父亲是大队书记,因此他小时候就有一点优越感,有一点顽皮和任性。七十年代中期,大队在湾子大礼堂办教学点时,他在教学点上一年级。教学点在他家旁边,每当他上课捣乱挨了老师的批评,他就拎了小板凳往家里跑,害得老师又得赶到他家中跟他说好话。当时,在教学点任教的吴三秀是从舒安下派的一位年轻的女教师。因为那时老师的地位不高,这位老师的性格可能也有些泼辣,一些吃了她苦头的学生就编排了一句专门骂她出气的顺口溜,有事没事挂在嘴上念叨,借此发泄发泄。念叨这句话最多的自然就是国军了。

国军家庭条件比我们好一些,发蒙也比我们早一点。所以在小学的前几年,我们没有同过班。只是到了五年级,我们才真正走到了一起。那时,他的姐姐金梅刚到小学教书,有时晚上学校的老师集体外出,就安排我和他两个人守校,由此我们才得以近距离接触。我们一起吃饭,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听他讲述一些事情。记得最清楚的细节,就是每次他吃饭时,鼻尖总要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就像是吃了辣椒一样的。前些时,据他自己说,他要是喝酒时,出的汗还要多些。不过这些年没跟他在一起,没见过他喝酒时鼻孔尖冒汗的情形。

上初一时,我跟他一个班,我们关系很要好,睡一张床,每个星期天下午一起背着米和咸菜上学。他块头大,有力气,我块头小,力气差一些。在我感到疲惫有些跟不上时,他往往会帮我背下东西,减轻我的负担。在学校被别人欺负时,他的大块头有时也为我们提供了庇护。只要他往那一站,别人都要怯三分。当然,如果是比较严重的集体冲突,我们希望他出面时,他往往又会打退堂鼓,息事宁人,这时我们就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都气他缺少血性,与这大的块头不相匹配。常言说,吃亏是福。现在想来,他当时服软也是对的,真的冲突起来,双方都落不了好。

国军读完初一后,就辍学回家学泥匠去了,后来当了搞建筑的小老板。由于这中间三十多年我们基本没打过交道,只是最近在乡亲群里聊天时才知道了一点他的情况。说来也巧,前些时我在家休假治病,他也在家休假治病;我得的是老胃病,他也是得的老胃病。不过他比我有福气,儿女双全,还有当医生的女儿心疼他,免费送药给他治病,大家都很羡慕他。

国军好多年前就率先在进村公路边建起了一栋楼房。无独有偶,前年我回家建房时,也把房子建在了他家的旁边,这样一来,我们就成了隔壁左右的邻居了。等以后告老还乡时,说不定我们还会一起坐在墙根下,边晒太阳边回忆往事,一起安享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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