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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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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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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武老师

我于1982年13岁时上徐河中学读初一,初二时留了一级,因此到了1985年16岁时才上初三。与大部分班级都是语文或政治老师担任班主任不同,徐河中学初三班主任长期都是由教化学的王耀武老师担任。

王耀武老师在徐河中学执教多年,不仅长期担任初三化学老师兼班主任,还担负着初一、初二两个年级四个班的地理课程的教学任务。我最初对王老师留下较为深刻的印象,就来自初一的地理课。

 初一的《地理》教科书中,有两个章节的内容涉及到河西走廊与丝绸之路之间的关系。前面一个章节主要是介绍河西走廊地理位置的重要性,说它自古以来在交通上是个重要通道(是中国内地通往西域的要道),是丝绸之路西去的咽喉。古代的丝绸之路就通过河西走廊进入新疆的塔里木盆地,再经西亚到达欧洲。后面一个章节介绍河西走廊悠久的灌溉农业历史。古代的丝绸之路经过河西走廊主要就是因为这里发展了灌溉农业,形成了许多个绿洲,绿洲上一个个城市和村庄,能给过往行人提供食宿和用水的方便。

 前面章节的课后作业题里,有“古代的丝绸之路为什么要经过河西走廊”这一题。按照所学章节的内容,只要回答出该章节中河西走廊地理位置上的重要性方面的内容就可以了。由于我在课余时间已经把课本整个翻了一遍,在做这道题时,我记得后面章节中关于河西走廊上分布着许多绿洲,可以为过往行人提供食宿、饮水方便的内容,于是,就把这些也写进了答案中(因年代久远,具体内容可能记得不准确,这里说的只是个大概)。

下一次上课时,王老师一开始就说,今天正式上课之前,要对某某某同学提出表扬。他不仅学好了我们已经讲授的内容,还主动预习了课本后面的章节,把相关知识应用到解答我们上次的课后作业题上,这种自觉性、主动性值得大家学习。像我这样成绩平平、各方面表现一般的学生,能得到老师的关注和表扬,殊为不易。王老师的表扬,让我受到很大的鼓舞。

王老师深谙教育之道,对教学方式方法精益求精。与一般老师上课满堂灌的方式不同,王老师的教学起码有两个特点:一个是善于设置问题,启发学生思考,引导学生讨论,课堂气氛十分活跃,充分发挥了学生的主动性。学生亲自参与其中,自然就对所学知识记忆深刻了。二是善于以新颖、生动的比喻把知识教活,真正做到了深入浅出,激发了学生的兴趣,让学生易于理解、接受。我从初二起,数学、英语、物理三门课都一塌糊涂,早就丧失了学习信心,但化学还跟得上班,不算太差,有时成绩还会比较靠前,这种状况一直保持到高中阶段。这跟他的教学方法不无关系。

让我对他印象较深的另一个原因,是他能够平等待人,从来没有歧视过我。一般老师都喜欢或偏爱成绩好的学生,不待见成绩差的学生。虽然我那时化学成绩不算差,但总体成绩却是班上最差的人之一,而且在某些老师眼里,我还是一个有“污点”的学生。因为我在初二时,曾经给时任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的田忠木写信,反映校园风气问题,被认为是曝了学校的“家丑”,受到过学校的处分。此后,有的老师见到我时往往会冷眼相加,流露出鄙夷、歧视的眼神。但是在他这里,我从来没有感受过异样的眼光、神情,更别说讽刺、挖苦、打击的话语了。即使有时回答问题答错了,他也会像平常一样,面含微笑让人坐下。

 王老师特别讲究亲情、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那时三十岁左右,已经成家,但是家属并没有随他一起到学校,他一个人住学校的单身宿舍。当时有个同学叫陈志旺,跟王老师是亲戚,具体是什么关系,我就不清楚了。他在初中这几年里,一直住在王老师的单身宿舍里,跟他一起生活。按理说,一般人只会接受自己的子女、未成年的兄弟长期跟自己一起生活起居。他们虽然是亲戚,但并不是自己的子女或亲兄弟等至亲,他完全可以让陈志旺跟其他同学一样住学生宿舍。毕竟两个人住一间单身宿舍还是没有一个人住着自在。但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自始至终让陈志旺跟自己住在一起。如果不是一个特别讲究亲情的人,是做不到这样的。

 因为工作成绩突出,王老师后来从比较偏远的徐河中学调到了舒安中学。1995年,我在乡政府从事文字工作时,有一次接到乡教办报过来的一份关于王老师的典型材料。一般来说,乡镇基层各行业、各部门的材料往往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业务性的东西过多,对人物内在的精神面貌和思想品质方面表现不够。这份材料也一样,看起来篇幅不算短,但干货不多,内容有些空泛。如果写的是一个跟我无关的人,也许我看过后就置之不理了。但这个是介绍王老师的,不管怎样我都要花一番心思修改、完善一下。于是,我删去了材料中过多的业务性文字,根据自己的经历、体会,补充了王老师精益求精、严于律己、关爱学生等方面的具体事例,形成一篇新闻稿。后来,这篇稿子在《武昌报》和武昌县教育系统内部发行的报纸《武昌教育电视》上都刊发了。

王老师得知我把他的典型材料改成新闻稿在报纸上发表后,感到很欣慰。他听说我当年年底要成家的消息,十分高兴,托人给我带口信,说是到时要喝我的喜酒,让我届时通知他一声。举行婚礼的那天早晨,我亲自上门去恭请他参加了我的婚礼。

 王老师当了一辈子的园丁,桃李满天下,为教育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也得到了全社会的认可。早在徐河中学工作时,他就是当时舒安乡乃至武昌县初中化学、地理教学的王牌教师。从1995年我看到的资料获悉,自1984年到1995年,他先后四次被评为武汉市模范班主任、武汉市优秀教师等。他所带的班,每年中考人平分、合格率、优秀率都在全乡独占鳌头,并于1980年获全县中考化学科人平分、及格率、优秀率三个第一;1991年又获全县人平分、优秀率两个第一。我相信,在此后二十年左右的教学时间里,他肯定还取得过更加骄人的成绩,获得过更多、更高的荣誉,只不过是我们无从得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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