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伙伴叔吾离开家乡去广东23年,直到今年清明节我们才见了一面。1998年至2003年我们有联系时,他经常在电话里邀请我有机会去他那儿玩。因为没有去广东的机会,一直未能成行。2003年,我不小心丢失了电话本后,就一直没办法联系,直到他今年清明节回家,我们才重新见面,恢复了联系。半年多来,他多次问我几时有机会去玩。由于路途遥远,我一直不能确定。为此,亲自去他那儿看一看,玩一玩,是萦绕在我心头20多年的夙愿。
根据单位的安排,8月30日至9月2日,我将和一批同事一起在广州番禺开会。借着这次机会,终于实现了去叔吾那儿看一看的夙愿。
临行前,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他很高兴。因为不知道单位活动日程安排,我们开会的地方离他所在的东莞也有一段距离,事先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去,因此我们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
我和同事们于8月30日晚上七点多到达番禺。31日上午,从九点到十二点半,开了整整一上午的会。会议快结束时,主持人才公布了后两天的活动安排:当天下午参观香江野生动物世界,晚上观看大马戏;9月1日,集体赴广州市区自由活动;9月2日上午乘车返回。也就是说,第二天(9月1日)的活动不是必须参加的集体活动,可以趁此机会去叔吾那儿玩一玩。听了这个安排,我心头一阵喜悦,真想当即告诉他。考虑到他中午可能会午休,为了不影响他休息,我便克制着自己,快到下午三点时才告诉他。
给他打电话时,他正在外面收货款。听了这个消息,他也很兴奋,决定收完货款后就直接从东莞开车到番禺来接。
下午在动物园参观时,我便向领导请了假,说今晚的观看马戏和明天的广州市区自由行活动我就不参加了,去一个在东莞的发小那儿玩,得到了领导的同意。
晚上六点半,叔吾开车来到我们下榻的宾馆门口,接上我向东莞驶去。
到了东莞后,我们先找了个地方喝酒、吃饭,然后去了他家中。
在他家中,第一次看见了他老婆和孩子。他老婆桂珠是个实在人,比较本分、质朴,不善言辞。他有三个儿子,大的十五岁,小的十一二岁,一个个都白白净净的,很帅气,也很大方,听了叔吾的吩咐,都从电脑房里出来,按家族辈分大大方方地喊我“爷爷”,没有一点儿羞涩之态。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乡愁是每个离家在外的人一生都无法抹去的印记。在他家里洗过澡,把衣服交给他老婆洗涤后,同清明节见面一样,我们到外面酒店开了个房间,两个人一起睡一间房,闲聊起家乡的人和事,聊到一点多才休息。
第二天上午,叔吾开车带我到虎门鸦片战争博物馆参观。中午在一个农家乐饭庄用过午餐后,紧接着又驱车到虎门大桥下的威远炮台和海战陈列馆游玩。其间,我们还去了虎门镇一个电器商场买了一台数码相机。他平时很少出去旅游,家里也没准备相机。这次,为了留下我们在一起的美好瞬间,他决定买一台相机。买下相机后,他要把相机送给我,尽管我知道他是真心的,但我还是坚决推辞了。他从少年时期起就孑身一人外出闯荡,从普宁农村到深圳再到东莞,现在虽然小有成就,但一个从小离家出走,靠白手起家,在外安家落户的人,其间经历过多少曲折和艰辛,自是不言而喻的。他的东西也来之不易,我怎么能轻易接受呢?
我们在威远炮台和虎门海战陈列馆玩了一两个小时,照了几张相。威远炮台是珠江边一个露天景区,从停车场到游览景区,全部是步行。下午天气有些闷热,中午也没有休息,加上他有些肥胖,我想他肯定有点疲乏,但他仍坚持陪我在那儿玩了一两个小时,虽然他说不累,我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从游玩的地方返回后,我们又去看了他的公司和他购置的两块地基。他的公司虽然不大,但对于他这种情况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在看地基时,他说,明年要把这两块地基盖起来,以后我们来了可以住在这个新房子里了。
我们这个团队9月2日上午要集体返回武汉,我当天晚上必须赶回番禺同大家会合。下午四点左右左右,我们回到他的家中准备行装。他不顾我的反对,执意要送给我一些烟酒茶之类的特产。盛情难却,我只好带上这些东西,又让他送我回到在番禺下榻的酒店。为了能在分别时喝点酒,他特意请了一个朋友替他开车。虽然是已过不惑之年的大男人,但快到番禺、临近分别时,心里还是有些惆怅,有些落寞。到了番禺,吃过晚饭后,他们把我送到酒店门口,我们才依依不舍地互道珍重。
头天晚上在他家里聊天时,我就对他说过,这次来广东,最高兴、最有价值、最有意义的,不是来广东开了一次会,不是为我的旅行地图新添了一个小点点,填补了一个空白,而是借此机会偿还了亲自来广东见他一面的夙愿。我这个一向不爱跟领导请假,不喜欢离开团队独自活动的人,之所以下定决心请假离队去东莞看他,是因为此行意义非凡:一来终于实现了我个人20多年来的夙愿。二来也是代表家乡人特别是他在张塘的亲人来广东看看他,了解他的真实情况,让他家里的人放心。他出来20多年,直到去年才第一次回家(由于机缘不巧,去年我们没有见上一面)。20多年里,只在1999年时,他的二哥和他大侄儿陈亮去过他那儿一次,那时他还在深圳。这之后10多年,因为失去联系,老家没有一个亲人、朋友去过他那儿。他家里人对他在外的情况心里没底,非常挂念他。他的父母早已不在,长兄如父,他年过六旬、一生未出过远门的大哥对他更是特别牵挂,希望我们这些朋友有机会时能去看看他。昨天跟他大哥通话时,他大哥得知我到这里来了后,非常高兴。三来也算是替我们这些小时候一起玩的朋友们来看看他。有了这三层意义,又有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不去呢?
在此,再次祝愿叔吾的事业越做越大,也祝愿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能再次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