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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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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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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麻

现在,一般家庭只有在做凉拌菜一类菜品时,才会使用香麻油,日常炒菜所用的食用油,主要是豆油、菜籽油、花生油、色拉油以及猪油等,很少用麻油作为主打食用油的。因为麻油太贵,一斤麻油价格相当于几斤豆油或菜油。只有少数条件好的,如当官的、当老板的,才会那么奢豪地将香麻油作为炒菜的主打油品。

不过,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四十年前,在我的家乡,乡亲们一年到头日常炒菜、下面条所用的,却都是麻油。虽然当时家家也种油菜,但因为那时的油菜都是高芥酸品种,榨出来的生菜油有一股土腥味,大家都不爱吃。一般都是将菜籽出售用来抵任务。由于菜油炸出来的东西金黄金黄的,颜色好看,所以一般人家也会留一点菜籽榨油,等过年过节时用菜油开炸,将生菜油变成熟菜油后再用来炒菜。这样说来,尽管当时我们很穷,但在这一点上,我们却是很奢侈的。后来,随着低芥酸油菜品种的育成、推广,菜油的土腥味基本消除了,大家觉得再吃麻油太不划算了,于是就改吃菜油,而将价值高的芝麻或麻油出售变现。

芝麻,又名脂麻、胡麻,是中国主要油料作物之一,被称为八谷之冠,具有较高的应用价值。其种子含油量高达55%,榨取的油称为麻油、胡麻油、香油,特点是气味醇香,生用热用皆可。

在舒安农村,芝麻既是粮棉油等大宗作物中重要的油料作物之一,又是农民换取活钱的主要经济作物。跟其它农作物相比,种芝麻具有不与其它作物争季节、生长周期短、活路轻、效益高等优点,因此,被当地农民广为种植。

芝麻一般在小麦、藠头收获后,即6月上中旬播种。这个时候,插早稻,收小麦、藠头等农活已经结束,农时相对清闲。种芝麻程序也比较简单,一般是在整平耙细的地块上直接撒播就行了,不用弯腰插秧。当然,如果撒播不均匀,出苗疏密不一,那就需要间苗了。间苗,就是将过密的苗子拔出来另行移栽。如果有功夫单独育苗移栽,那长势会更好,产量也会更高些。

芝麻的生长期只有两三个月,一般六月上中旬播种,八月底九月初即可收获,较其它农作物都短。芝麻植株挺拔,高度在一米以上,很少发生倒伏现象,因此割芝麻也不像割小麦、水稻那样弯腰,没有那么辛苦、负累,收割进度也较快。

芝麻收割后,先是在禾场上将芝麻秸秆捆成碗口粗的小把子,然后三四个小把子像三脚架一样架在一起,放在禾场上晒一段时间,蒴果晒干晒黑后,外壳就裂开来。这时,农人就搬张小凳子小椅子坐好,脚下垫一块塑料布,一手拿起一把芝麻捆子,另一手用小棍子对着芝麻捆子轻轻敲打,芝麻就像米筛筛米似的纷纷往下洒落。在田野作业中,这是唯一一种可以让人坐着干的农活。

跟花生一样,成熟的芝麻籽粒可以生吃。因此,过去一些小孩子经常跑到禾场上,趁着禾场上没有大人看守时,偷偷地敲打芝麻秸秆,将洒落出来的芝麻籽粒当零食吃,吃的满口生香,越吃越有味。

现在,随着城镇化的推进,在农村老家生活的人越来越少了,农村的田地普遍都荒芜着,以前家家户户种芝麻的现象不见了,芝麻和芝麻油的价格也越来越贵,人们平时不再用麻油来炒菜了,虽然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但我们倒是怀念起过去那种餐餐吃麻油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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