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曲折后,曾经让我牵肠挂肚梦寐以求的几本旧书正陆续送到我手中。每当快递员送书来时,我都如获至宝,欣喜万分,激动不已,刚一签收完毕,便迫不及待地拆封,将这些纸张已经发黄、变脆的旧书捧在手中,深情地凝望,反复地摩挲,贪婪地翻阅。
1、曲折的网购
从萌生重新购买这些旧书的想法到实际成功购买,其间经历了许多曲折,前后费时20多天。
9月4日晚上,在浏览博客里记述自己少年时代梦想和追求的文字时,忽然萌生了在网上搜寻过去曾经那样渴盼得到却无法拥有的几本农村实用技术书籍的念头。当我怀着试试看的心理,逐一输入这些书名时,竟然都在一家名为“孔夫子旧书网”的网站上找到了。时隔几十年后,再次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心里一阵狂喜,当即将它们全部放入了购物车中,并发了2条微博以记其事:一条是“网上淘几本旧书玩玩”;另一条是“网上淘了3本旧书:《新编家庭副业200种》、《副业生产手册》、《农家科学致富400法》,都是1981年版的,出版社分别为江苏科技、上海科技、金盾三家。三十年前梦寐以求的书现在还可以在网上淘到,算是弥补了人生的一大缺憾”。但到了结账付款时,却让我碰了个大钉子。这家网站不支持货到付款,只能用网银支付。我今年四月份才办理网银,仅仅在办理时使用过一次,当初设置密码后也没有特意记住密码。这几个月来,一直没有使用过网银购物,网银密码被忘了个干干净净。当晚,在试了2次都是以失败告终后,我只好既兴奋又无奈地放弃,留待第二天再试。
第二天上午,我又打开了这家网站,并添加了另外两本书:《农村实用手册》和《农村文化手册》。在试着输入可能的密码时,连续四次都是错误的。由此,网银密码被锁定,需要亲自到办理的银行网点重置密码才行。
本想等到有机会去银行解锁后再来买书的,但因近段琐事缠身,一直未能得便。为了尽快买到这些书,我又试着在其它网站搜寻,看看能否找到不需要网银支付也能买到这些书的地方。我先后在当当网、亚马逊、淘宝网、赶集网、读书网、缺书网等好些网站搜寻,遗憾的是,这些网站要么是完全没有我要的书,要么是只有一两本,并且也要网银支付。这让我有些气馁,想就此作罢。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心里还是有所不甘,一有时间就上那个网站查看这些书籍。我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放不下。如果不把它们买到手,这种不甘的心情肯定会长久地折磨我。于是,我再次下决心,即使求助于人,也要把它们买到手。
为了得到这几本书,我不得不硬着头皮求助于人。同事小方怕我是因为不熟悉网购而导致购书失败,热情地帮我重新查找,结果还是一样。小方没有网银,但他向我推荐了另一个有网银的同事小鱼儿。听了我的心愿以后,小鱼儿当即爽快地答应,用她的网银替我付款。看着她一次次地付款成功,我那颗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折磨我这多天的焦虑、落寞情绪终于一扫而空,心里特别舒畅、惬意。
2、梦寐以求的几本书
这是承载着我少年时代的梦幻、理想和激情的5本书。
这5本书中,接触最早、印象最深、拥有欲望最强烈的是《新编家庭副业200种》。
这本书由江苏镇江地区科技情报研究所编辑、江苏科技出版社1981年10月出版,1983年2月第四次印刷,发行量达到50多万册。
这本书适应了农村改革初期,广大农民渴求农副业科技知识、发展多种经营发家致富的心理需求,出版后大受欢迎。在当时农村各方面都还十分落后、广大农民生活还十分贫困的条件下,这本书在不到一年半的时间内便印刷四次,发行50多万册,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正是这本书,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1983年秋季,正是我上初中二年级上学期的时候。一个星期天在家时,偶然在二哥的房间里看到了这本书,我非常感兴趣,当即拿过来浏览了一番。
这本书内容十分丰富,讲述的实用技术深入浅出,通俗易懂,令人爱不释手。全书共分种植、养殖、加工、狩猎、采集、编织、生活服务等八大类,每大类下又分若干小类,如种植技术里有蔬菜、果树、药材、食用菌种植技术;养殖类有家禽、家畜、水产、特种经济动物养殖;加工类有各种咸菜、酱菜、卤制品、果品加工技术等等。
少年人总是充满激情和梦想的。看到这些,一个科技兴农、发家致富的梦想在我这个被贫穷和落后困扰了多年的懵懂少年心里生根发芽。从此,我便深深地迷恋上了这本书。以后每逢星期天回家,我总是趁二哥不在时,偷出这本书来,贪婪地翻阅、摘抄,做了满满一个作业本的笔记。至今,还记得当时摘抄过的一些章节,如怎样提高雏鸡成活率,使母鸡多产蛋法等。后来,二哥分家后搬了出去,我也失去了继续偷看的机会。但这本书自此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脑海里,我非常渴望拥有这么一本书。那时手中没有一分钱,上学的地方也没有书店,也就无从买到这本书了。
萌发了科技兴农的梦想后,我处心积虑千方百计地从各种途径搜集农村致富技术、信息资料,主要途径有报纸、杂志、书籍、广播以及一些当时满天飞的骗人的小广告资料,不分时间、场合地阅读、摘抄,连上课时满脑子都是这些事情,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并“光荣”地在初二留了一级。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高二,导致我最终决定放弃学业,回家务农。
从初二到高二的几年中,只要手中有一点零花钱,我便用来购买这方面的书籍。特别是上高中后,因为离家较远,一般一个月才回家一次,学校也不给学生蒸饭蒸菜,不能再像初中那样靠每周回家拿米拿咸菜到学校蒸饭蒸菜度日,只能在学校食堂打饭买菜。这样就有了一点可以由自己支配的生活费。在学校里,我省吃俭用,吃最便宜的饭菜,将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钱用来买书,先后买了好几十本,除了像《农村实用手册》、《农村文化手册》、《农家科学致富400法》等综合性实用技术书籍外,还有很多专门性的书籍,如《农业气象知识》、《肥料手册》、《中药材种植技术》、《怎样安全使用农药》、《杂交稻制种技术》以及养猪、养鸡、养牛、养羊、养兔、养蜂等方面的书籍,其中养鸡、养猪的书先后买过好几本。
除了自己疯狂地购买,还尽可能地向别人借阅。这里面,《副业生产手册》就是因为向别人借阅才留下深刻记忆的。
《副业生产手册》是高二时从一个同学那儿看到的。那是一本无头无尾的残破书,不光是没有封面封底,书的前后都缺损了十几张纸,看不到出版社以及出版、印刷日期,纸张全部卷角,许多书角已经断折,主人用一张牛皮纸糊了个封皮,翻看时需小心翼翼地一页页展平。这本书体例和《新编家庭副业200种》相似,也分为种植、养殖、加工、刺绣和编织、狩猎和采集等几大部分,但容量比《新编家庭副业200种》还要大,内容更为丰富,令我十分垂涎。在借阅了两次后,主人怕书籍在同学们手中传来传去传丢了,放假时带回了家中,让我怅惘、挂念了很久,总想自己买一本,但一直未能如愿。今天,我终于收到了这本书。翻开之后,才知道这本书是1981年4月第一版,1983年8月第五次印刷,发行量50多万册。可以看出,当时也是一本非常抢手的书。
《农村实用手册》、《农村文化手册》和《农家科学致富400法》都是自己买了后,因为在同好者之间相互借阅而不慎遗失的。
《农村实用手册》出版于1972年,内容也十分丰富,除了大量的农业实用技术外,还涉及农村文化、农民日常生活知识,是一本非常有价值的农村文化、科技推广普及读物。
《农村文化手册》是上海文化出版社出版的农村文化普及读物,里面都是一些农民群众应该知道的文化知识,其中许多很有实用性,比如计算粮囤、草堆体积的简易方法,测算(估算)生猪、耕牛体重方法等,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两本书采取的是邮局挂号邮寄的方式,配送较慢,目前还没有送达,也就没有更多的介绍了。
《农家科学致富400法》又名《退伍军人科技致富手册》,是金盾出版社出版的军地两用人才培训系列丛书之一,书中介绍了大量农家需要的科技知识和经营信息。这本书出版后很受读者欢迎,一版再版,已经出了第三次修订版,印刷32次,总发行量达到80多万册,被广大读者誉为脱贫致富的金钥匙,1988年被评为“当代军人最喜爱的军版图书”一等奖,1996年获全国图书“金钥匙”纪念奖。金盾出版社出版了很多农业实用技术书籍,在各大书店农村科技专柜里,金盾版图书占了很大一部分。爱屋及乌,由于这本书的原因,我对金盾出版社很有好感,每次看到金盾出版社的图书,就有一种亲切感。
几十年过去了,随着时光的变迁,过去购置的许多书由于种种原因不慎遗失,给人留下了许多缺憾。尽管后来也买过一些农业科技书籍,但一直没有碰到过这些曾让我魂牵梦绕的旧书。买到这些旧书,弥补这种缺憾,成为我长久以来不曾泯灭的心愿。
这些书离当初出版、印刷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有的书中装订的铁钉锈蚀,书页脱落,需要重新粘贴、装订;有的书中记载的部分实用技术已然过时,如《新编家庭副业200种》中关于温水缸孵鸡法,早已被现代化的电控恒温箱孵鸡法等更先进的技术所取代;而我的科技兴农梦也早已被现实击得粉碎。尽管这些书已经失去了实用价值,但是,对它们的珍爱、忆念和爱恋,却作为一种情结,作为一种温馨的记忆,长久地保留在我的心中,怎么也挥之不去。现在再来买这些书,当然不再是奢望能借助它们来发展副业发家致富,只是想将它们收藏起来,珍藏起来,作为人生的一笔财富,永久保留在自己的心里。
收到这些书后,我会当天就把书带回家中,置放于床头,每晚临睡前都要翻看一阵,怀想一阵,然后在它们的陪伴下入眠。
过去日思夜想盼望能得到这些书,却因为无钱可买、无处可买而怅然;如今,有了网络这一神奇媒介的帮助,终于实现了这个多年的夙愿。
感谢网络,感谢孔夫子旧书网,让我重温了少年时代的梦想,弥补了人生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