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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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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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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吴松林老师的交往

吴松林老师是武汉市作协会员,江夏区文联副主席、作协副主席、书画家协会副主席,是我的同乡。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在我还没有到乡里工作时,就听人说过他文笔好,有才华,从乡里一个背米袋子的新闻通讯员逐渐成为全县的一支笔,在新闻、文学、书画等各方面,都有一定的造诣,有“江夏才子”的美誉。不过,在2006年以前,我只跟他见过两三次面。

第一次结识他,是在1994年。那时,我刚到乡党办从事文字工作,也是乡里的兼职新闻通讯员。他那时是县委机关报《武昌报》的主编。那年九月中旬,报纸开办了纪念国庆45周年专栏,他带着报社的记者到乡里采访、组稿。在跟领导交流完了之后,他一个人特意上到办公楼四楼我的单身宿舍里,就坐在简易的床铺上,与我促膝长谈,从新闻到文学,从工作到人生,娓娓而谈,没有一点架子,没有一点傲气。第一次见面,就让我受益匪浅。

第二次大概是在1995年。那时,他已经调任区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那天,我因公要去区政府办公室和档案局。刚从政府办出来,走到办公楼大门口,就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回头一看,一辆小车开到我身边停下,吴老师从车里下来,问我去哪儿。听我说要去档案局,他当即要司机送我去。档案局在区委院里,离区政府也就两三百米远,我推辞说不用,但他坚决要司机送我去。我拗不过,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坐进了小车。这之前,我们仅仅只有过一面之缘,但他遇见我时,不仅主动停车跟我打招呼,还坚持要用车送我,凭这点,就让我非常感动。

这之后,我们没有再正式见过面。

一晃10年过去了。吴老师也早已从政府办调到区教育局任副局长。

2006年11月的一天,我正在原单位上班时,单位的同事喊我接电话。我拿起听筒,一个久违了的声音传了过来。吴老师说,他和原江夏报的另一位编辑已在来我们单位的路上,很快就到。我马上到单位门口去迎候。

吴老师详细地询问了我的情况,也谈起此行的缘由。原来,他们闲聊时谈到报社一些通讯员的情况,其间提到我在报纸停刊时写的一篇告别之作。吴老师说,看了那篇短文,让人潸然泪下;特别是我在2001年因为一篇舆论监督文章触怒了某些权贵,受到不公正的对待,被勒令停笔后,他们很想知道我的近况,于是决定抽空来看看。

得知我的情况很糟,吴老师非常痛心,积极帮我出主意、想办法。当天晚上,吴老师又给我来电话,狠很地批评、教育我。我知道,他已把我当作了自己的孩子,一个不争气、不成器的孩子。从他的话中,我感受到他严厉、关爱的真情。我很快就照他说的去做了。

在他的极力推荐下,2007年初,我来到了另一家单位。去新单位报到前,吴老师说,不论原单位有没有人送你,我们一定去送你。果然,由于我身份低微,报到那天,原单位没有人相送。吴老师知道后,宽慰我说,不要紧,他们不送,我们送。他不仅自己要送,还联系了其他几位已经退休的老编辑一起来送,包括全区新闻、文化界名人,全国百佳新闻工作者、享受政府特殊津贴、深受人们敬重的何振光老师。何老师已退休多年,身体不是很好,行动也不大方便,平日深居简出,一般不参加什么社会活动。我知道,吴老师这么做,也是为了往我脸上贴金,让我在新单位领导心中有点地位。那天,吴老师安排了车辆,同另三位老师一起,风风光光的把我送到了新单位。那天在车上,吴老师还笑着说,今天这事,你可以写一篇日记,题目就叫《先生送我去上班》。

就在2007年6月份,吴老师被查出患了绝症。乐观开朗的吴老师在顽强地同病魔作了三年的抗争后,终于走完了60年的人生历程,永远地离我们而去了。往事历历在目,吴老师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想到吴老师对我的无私关怀和帮助,想到他刚要退休安享晚年,却被病魔夺去了生命,真是让人唏嘘不已,遗憾不已。

斯人已去,风范长存。吴老师,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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