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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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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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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里

连日秋霖不断,堵得人除了上班,哪儿也去不了,生活一下子变得简单了许多。

独处陋室,时空仿佛被浓缩,像团云雾在脑海里舒缓飘动,随着唰啦啦的雨声轻柔变换,竟然使曾经的秋天一幕幕从眼前飘过……

一九六三年,在一个秋雨绵绵,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渭北高原上的矿区,一户勤劳朴实的矿工租住农民的一间简陋的石板房的土炕上,我来到了这个世界。

听母亲说,见到呱呱坠地的婴儿是个男孩,父亲却因此前刚刚痛失一个幼小的儿子,以为命中养活不了男孩,怕这个孩子也活不成,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为使我能活下去,他们暂时隐瞒我的性别,并再三叮嘱三个姐姐,不管谁问,就说妈妈生了个小妹妹。一直到我满月,众人才知道,我是一个男孩。母亲说,我是在他们一天一天的担心受怕和期盼中长大的。

一九七零年,秋高气爽、风和日丽的秋天,我背起母亲用一尺花布缝制的小书包,懵懵懂懂踏进了矿区子弟学校的大门。

十载寒窗,历经十秋,在辛勤园丁的培育下,我读完了小学和中学,快乐的长大了。那时的每一位老师,都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令我终生难忘。

一九八二年,我通过考试,被录用为国家干部。第二年中秋刚过,头顶闪亮的国徽,身着崭新的上白下蓝警服,领口缀着鲜红的领章,意气风发,从省公安劳改干部学校干训班毕业,豪情满怀,踏上了劳改工作岗位,投身监管改造罪犯这一特殊而光荣的事业,开始一生不懈努力和追求。

改革开放初期,新思想、新文化浪潮逼人,催人奋进。为了把工作做得更好,一九八六年秋天,我怀揣梦想,重返校园深造,在学海里泛舟。两年后,同样是在秋天里,我捧着鲜红的毕业证书和党证,信心十足,重返工作岗位。

此时的渭北高原,山色烂漫,景色迷人,秋意正浓。我选择了一个秋风和畅、阳光明媚、吉祥如意的日子,娶回一位心仪许久、漂亮的警察为妻。第二年,金秋十月,果实累累的季节,我收获了爱情的种子,得到一个可爱的女儿,感到生活更加充实、多彩多姿。

我喜欢秋天,尤其是深秋,山色浪漫,秋水缠绵,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引人无限遐思。

我感慨,一身警服,使我走上监狱工作岗位,也让我爱上了这一行。

毛泽东与天斗其乐融融、与地斗其乐融融、与人斗其乐融融,大无畏的英雄气概,激荡我的灵魂,感染我的思想。使我居身特殊战线,与一群特殊的人斗,亦感其乐融融。

光阴荏苒,岁月如水。参加工作九年后,一个初秋晴朗的夜晚,在古城西安西郊一处家属院居民楼里,我凭一身正气冲入鬼门,仗着人民警察的胆魄,用智慧与魔鬼周旋,最终战胜穷凶极恶携带两个炸药包负隅顽抗的逃犯,闯过鬼门关,与死神擦肩而过。

这一夜,惊心动魄,我经历了一次生死洗礼,灵魂得以升华,从此不再畏惧死亡,更加珍惜生命、热爱生活,深情自己所从事的事业,明白了生活中善待和取舍的意味深长,更加坚强、成熟。

在后来,又是一个秋天,突然遭遇莫名不测。我信奉“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深证不怕影子斜”的道理,镇静自若,坦然面对,挺身而过。

事后,从旁人的目光里,我看到许多猜疑,甚至诡异和不信任的眼神,觉得十分好笑。遗憾,我却心如止水,清澈而平静,一如既往笑对人生,让一些人很是失望。有人不罢甘休,还想扒开我的肌肤瞧个究竟。我也真想豁开胸膛,让这些人看个仔细,瞧个明白,一个无比热爱生活、忠诚事业,死都不怕的人,心底是如何的坦荡。

我也有无奈的时候。仍然是在秋天里,我被查出患上一种罕见的眼疾,医生说是不治之症,神仙也无方。我没有恐惧,也没有徘徊,有的只是“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的心态。

求医问药,熬制中药,当我发现真的没用时,我没有恐慌,也没有焦虑,更没有沮丧和颓废,索性选择了放弃,不再让这些是耽误我的时间。彻底不去想它,选择了面对现实,选择了乐观豁达,尽力所能做好眼前的一切。

时至今日,病情虽已严重到别人认为十分恐怖的地步,我心依旧,认为对于眼疾,既然不能左右,拿他没办法,那就随他去吧!我要全力以赴做好自己能够左右、能够做好的每一件事,任无奈像秋风一样从身上掠过,一如既往,坚定不移朝前走。

秋天里,不仅仅有梦想和收获,还有风雨的吹打,一次次经历让我终生难忘。秋天里,得到许多启发和热爱生活的能量,使我顽强、成熟,意志和信念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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