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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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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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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雪

南方会下雪吗?听人说南方的雪不如北方的雪,也有人说南方没有雪,在我看来,南方会下雪的吧,就看雪这件事而言,或许有的人一生只会看见一场雪,也或许有的人穷其一生也摸不着雪。

08年的时候见过一场雪,于是从没见过雪的我便爱上了雪,且爱得无法自拔,可我为什么爱雪呢?我自己也不太明白,想来大概是因为它是南方的雪吧!因为身为南方人,总觉得北方的雪不是雪,有点差强人意的意思,这么说的话似乎很矛盾,又似乎在自欺欺人。

距离上一次看雪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它清晰的轮廓在我脑海里面已经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是那一丝丝勾勒出南方的线条,于是我想,即使是风,也会忘了十二年前的归宿吧,当然,这也怨不得我忘掉它,到后来我也是这样——越是深爱一样东西,越是容易记不住它,因为先前牢记它的时候太用力了,以至于用力过度导致忘掉了它。到现在我能明白的是它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且我也爱过。

有人劝慰我说还有下一场雪,可下一场雪它还是那一场雪吗?开篇有讲过,有的人一生只能看一场雪,看的是他爱上的那场雪,那场令他爱的无法自拔的雪,针对我至少是这样,除开第一眼就爱上的雪,剩下的雪只能被称之为替代品,但还别说,替代品这东西偶尔也会奏效,就好比我许久没见过南方雪了,突然某个冬天南方来了场这样的雪,换做是我,我断然会享受这场雪。试想一个行走在沙漠的人得到一杯水,再试想深水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骆驼,他们定会拼命挣扎,更何况一个爱过雪的人呢?我爱雪,爱的是第一场雪,也喜欢雪,喜欢的是那些后来被称之为替代品的雪。

我肯定也不能一生只爱我当初见的第一场雪,我会经过年岁洗礼,雪也会。每当我的年轮增大一圈,勾勒出南方的丝线便模糊一点,每当我的年岁增长一些,雪的模样便朦胧一点,一直到它完全消融,一直到它化成一团雾气,或许我会忘了第一场雪的模样,但我忘不了第一次见雪,或许我会再爱上后来的雪,但我忘不了那南方的第一场雪,毕竟像这类小美好,要藏在心底,在爱上下一场雪之前,谁也不能同我分享,直至遇见下一场雪,把我爱上第一场雪的际遇倾诉给它听。

之前有听某个老人说不管是北方也好,不论是南方也罢,各个地区的每个年末都会下一场雪,它标示着新的未来——总要给那些忘不掉看第一场雪的人一个机会,一个令它们重新再爱一场雪的机会。

今年终到年尾,我也获得了同样的这个机会,一个重新爱上下一场雪的机会,但是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这个机会让给其他需要爱雪的人,因为我啊,早在去年,就已经再次重新爱上另一场雪,一场我穷其一生要爱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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