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搬迁新院。新医院布局合理,设施完善,环境整洁,空间宽敞。我生了眼病,第一次来到新医院。感觉医院硬件建设上了档次,服务水准也提高了不少。进了新医院,感觉犹如到了大城市的大医院。
. 眼科十六楼,上电梯的过程中人人都很彬彬有礼。走进十六楼病房过道,护士微笑着迎上前来,导引我走到护士站,招呼我坐下,寻问病史,登记信息。登记完信息,安排病床。每位护士,只要你寻问,就微笑作答。老人耳背,理解力跟不上,会反复寻问,护士仍反复微笑作答,每位护士都那么耐心、那么细致。真的让病人有了到家的感觉。走廊,护士站,病室,茶水室,墙壁洁白如新,墙壁上指示牌、宣传贴简洁明了,地面干净整洁,灯光柔和明亮。随着经济的发展,人民的医疗条件越来越完善、越来越优质。
我被安排在六病室二十床,和我同病室的十八床是位八十多岁的老爷子,十九床是位八十多位的老奶奶。
老爷子是前一天住的院,做的白内障手术,刚刚做完手术,手术眼右眼上贴着白色药扒,躺在床上休息。他的俩儿子伺候他。老爷子有点生气地说:“我说不做,非要我来做,花这个钱干啥?我另只眼又不是看不见。”大儿哄他说:“花不了多少钱?农合报过也就几百元钱。”然后笑着对我们说:“我爸一辈子就怕花钱。”老爷子咕哝着:“几百块钱不行呗!”为了安老爷子的心,我们都说:“几百块钱够了。”二儿边削苹果,边和风细雨地说说:“你那只眼也白内障,会越来越看不清的。不提前做,你看不见了,咋吃饭。”老爷子似乎被说服了,声气小了很多,但仍不示弱地说:“摸黑也能吃饭。”两个儿子都笑了。小儿把苹果削成薄片,用竹签插了递给老爷子,老爷子接了放嘴里慢慢咀嚼着。吃了两块,老爷子要解手,老爷子腿也不灵便,两个儿子架着老爷子朝卫生间走去。解手回来,大儿问:“爸!晚上想吃啥?”老爷子说:“吃面条。”大儿说:“吃什么面条?给你熬碗牛肉汤吧!”老爷子说:“就吃面条。”邻床陪护说:“让饭店老板多放点牛肉。”二儿笑说:“就喜欢喝面条,面条省钱。这么大年纪了,想吃啥吃啥,不要再省了。”我们一齐说:“就是。”
晚上,吃罢饭,二儿给老爷子洗脚。二儿拉着老爷子的脚,脱袜子。老爷子脚直往后缩,说:“臭,我自己洗。”二儿说:“臭怕啥?谁脚不臭。我们小时,你给我们洗;我们怎么就不能给你洗。”听罢,老爷子的脚慢慢放到温水盆里,二儿子用手撩着水,搓着脚脖,接着搓脚面、脚后根、脚底,搓完左脚搓右脚,搓好拿条毛巾擦一遍。这画面好温馨。
十八床老奶奶有阿尔茨海默症,老是要揭盖眼的药扒子。女儿掌着她的手,她说:“你掌我手干啥?”女儿说药扒子不能揭,挡细菌的。她说:“碍事。”女儿说:“碍事也不能揭!”“碍事怎么不能揭?”“挡细菌用的。”她说“碍事。”女儿说:“碍事也不能揭!”“碍事怎么不能揭?”娘儿俩这几句话重来重去。老奶奶不知疲倦的问,女儿不厌其烦地应答,很耐心,面露微笑。
眼科,大部分病人都是老年人,都是儿女跟来伺候。吃罢饭,我在过道走步,忍不住观察各个病室。每个病室都有儿女在细心的给老人喂饭,还有的替老人洗脚,剪指甲,每个儿女都是那样耐心细致,话语是那样的轻柔和缓。我的心禁不住感动起来。我想起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八十八岁,有阿尔茨海默症状八年了。先前只是好忘事,后来渐渐地分辩不了清早晌午,刚做过的事马上就忘,吃过饭,过一会又说没吃;把衣服都找出来放床头;从外面拾了东西也放床头;见你出门就问你上哪去;几分钟不见我就找我。我常常为母亲的幼稚行为生气、发脾气。我没有理解母亲,母亲是生病了,小脑在萎缩,管理记忆、理解的细胞在干死。母亲也不想做出幼稚的行为,她的逐渐干死的小脑细胞记不住事物,理解分辩能力差了。想想小时候,母亲那么耐心细致地照顾自己,我检讨自己,不该对母亲生气、发脾气。我应该耐心些,细致些。
与病房中那些老头老太的儿女们相比,我感到羞愧万分。
出院后,我回家了,一定要对母亲耐心些,细致些,让母亲得到最好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