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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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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河流里的船长
关系
特别有意思的存在,
也时常非常严肃,
就像舵手的操盘,
方向左右的盘动,
吃力地左右拨动着粗黑不讲情面的铁链;
船的前进倒退,
最初只是向前往还是回首望。
逆流,还是不逆流
只有船长看得清河流,
是搁浅还是顺流,
浑浊中潜藏的浅滩;
上不上岸,
听船长,
还是听自己。
我们是活在河流里的人,
离开了河流,
我们会是什么,
我们早已困拘在河流的世界,
这波澜不定的身体,
随着河流,
起伏不定地摇晃着。
我们妄想远离上岸,
上岸了,
又接受不了安宁的真实,
这欺骗了我们的平静,
让我们故意摇摆着,
好似这种冲动,
才是我们安静的过去。
父亲,父亲,
喊不出口的亲娘,割舍不掉的母亲;
家庭,家族;
家族,家庭;
最初只是纤夫,
最初只是搬粮跑船的小卒子,
最初只是混到饭吃的小日子,
最初只是体弱却又跑回来的的儿子,
最初只是练了功夫的孩子,
最初只是看得见的父亲,
最初只是不懂管教的父亲,
最初只是不断责骂的父亲,
最初,只是父亲,
但最后,只剩父亲;
最后,只剩失望,
最后,只剩绝望,
最后......
我们只剩河流,
最后,我们回到了河流里。
我们沉睡着,
沉睡着,
在河流的梦里流淌、飘荡着,
庄生梦蝶,蝶梦庄生,
到底是河流梦到了我们,
还是我们不小心闯进河流的梦里,
庄生梦蝶,蝶梦庄生,
到底是我们梦到了河流,
还是河流流进了我们的梦里,
庄生梦蝶,蝶梦庄生。
一条条昏黄农田外的支流,
一簇簇土黄煞人的芦苇荡,
一幕幕乌云遮月的黑夜下,
我们彼此不相识地逆流淌过,
疲惫是彼此不说话的倔强,
我闻着河流边优雅家畜从田地里飘给我的巧克力香味,
轰鸣的柴油味散发着淡淡的、无声的馈赠,
送给,靠河流生存的你们、我们。
到岸了,
一刺刺毛躁的缆绳们记录着昼夜拼命的痕迹;
到岸了,
摇摇欲坠的黄沙吊机,
吊走的是风沙里咬牙忍痛沉甸甸的气力;
到岸了,
被腐蚀着煞白了的血管筋膜色,
托起它的是黑红黝黝的双手,
在手指前顶着的是皱巴巴的黑厚壳,
却是为撑起树枝丫而故意留下的树纹。
留在树心里的年轮啊!
默默记录着茁壮结实、成熟的花骨朵,
伴随的还有甜润人心丰收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