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伟
鲁迅文学院学员
（本文经编辑修改，以《车间里的故事》为题，发表于《人民日报》2020年6月13日“大地”副刊头条。谨此致谢！）
车间里的170个春天
陈丽伟
“秘鲁，进口1万只！”
“日本，进口7万只！”
“巴基斯坦，进口20万只！”
“古巴，进口24万只……”
订单纷至。5月8日，令人振奋的消息再次传来，德国，一下进口了30万只！这意味着，公司产品进入了标准严格的欧盟市场。
什么产品？口罩！医用防护口罩！哪里生产的？中国。天津。泰达洁净。
庚子之春，突如其来的一场新冠疫情袭击了人类。在整个中国上下同心艰苦卓绝的抗击下，东线战场初步告捷，全球抗疫的主现场，开始转向海外的西线战场。曾在东线战场大显身手的中国抗疫物资生产企业，站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高度，也开始向海外伸出援手。可谁知道，从急难险重自顾不暇，到砥砺脱颖援助他人，多少人，牺牲了多少个人生最宝贵的春天？
每年，每棵树都会有一个春天。每年，每个人也会有一个春天。
庚子之春，每棵树的春天都如期而至，春意盎然，每个人的春天都如期而至了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面对一场人类共同的疫情，有170人的170个春天，关闭在了车间，编织成了长度足以绕赤道四圈的熔喷布滤芯和各式口罩，为武汉、为中国、为世界抗击新冠疫情的人们，提供着最贴身、最便捷、最有效的防护。他们当中，有银发突击队，有九姐妹天团，有青年近卫军。
那天是1月20日，农历腊月二十六。“二十六，炖大肉。”公司已经要放假了，去外地过年的员工，早已定好了机票、车票，正欲登程。本地过年的，头脑中也不时掠过春节礼品、家宴菜式的画面。武汉疫情令人心忧，但毕竟，离这里还遥远。
上级命令突来：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人力，开足一切能够开动的产能，全力以赴，加班加点生产，支援武汉、支援全国抗疫一线！
为什么？因为疫情严峻，国家工信部、发改委、解放军联勤保障部队、中国非织造布行业协会等机构，已把泰达洁净，指定为防疫物资重点供应单位。
什么重点物资？熔喷布。它是口罩的滤芯，口罩最核心关键的构成，一克，就可以保证一只口罩完美履行使命。一吨，就可以生产一百万个口罩。除了业内，泰达洁净公司和它的产品，本来不足为外人道。从这一天，公司一下子被推到整个中国的抗疫前台。
有什么说的呢？国企的任务，国企的责任，国企的担当。没二话，紧急动员会，就在大车间。阐明利害，表明态度。回家过年的站右边，留下加班的占左边。领导的眼睛一下湿润了，右边一个人没有，大家齐刷刷站到了左边。动员会还没结束，有人已经在手机上，悄悄退掉了一票难求的春运机票、车票。不止这些人，就连已经回家，单等着春节后办退休手续的老同志，上午听到消息，下午就赶回了公司。
疫情面前，责任面前，老中青三代的肩，并在了一起。
170人，三班倒，四条生产线，24小时满负荷工作。三天，仅仅三天，公司就完成了国家发改委首批一百多吨的物资调拨任务，保质保量地将滤材发往指定下游企业。
接下来的日子，什么除夕、春节，什么初一、“破五儿”，什么二月二、三月三、清明节……全被他们抛在脑后。别人家宴上觥筹交错，他们车间里夜以继日。别人全家围坐电视看春晚满脸笑颜，他们坚守车间紧盯流水线满眼血丝。别人美容美发扫墓出游，他们埋头加班内销出口……
当时，前线疫情严峻。
口罩告急！熔喷布告急！生产线告急！怎么办？怎么办？
满头银发、心脏搭着两个支架的的陈华泽主动请缨：“我们在北辰老厂区内，还有一条废弃多年的生产线，我们可以去，把它恢复起来。”
满头银发、胃部切除一半的任福来接着说：“我们一起去！”
满头银发、马上要办退休手续的周京尼说：“我们一起去！”
“我们一起去！”“我们一起去！”“我们一起去！”“我们一起去！”
立下军令状，时限一个月，七位年届六十马上要退休的老工程师，组成银发突击队，马不停蹄赶赴远郊的老厂区。
这是一条上世纪生产保暖内衣材料的生产线，当时一度风光，现在退役已久。几位老同志围着这批老设备，像围着自己曾经的青春岁月。
没时间抒情，干起来！
“这儿需要检修……”
“这儿需要加一组辅件……”
“这个风道得改造一下……”
零下三度的老车间阴冷干燥，满头银发的老同志们却浑身热气腾腾，青春焕发。39个小时之后，停产多年的机器重新启动了。
这只是完成了第一步，还需要定制零部件。但是，春节期间，下游厂商没复工，本地五金城没开业，怎么办？自己做！老周和老任自己画图，亲自操刀，工作台旁，俩人一站就是三四个小时，硬生生一刀一刀地把零件锉了出来。新零件装上老机器，一次试机就成功了。
接着，新的问题来了。按照工艺，聚丙烯切片投放到生产线，热熔塑形，经过喷丝板变成纤维，再通过静电驻极变成可以阻挡病毒飞沫的熔喷布。因设备太老，喷丝板经常堵，一堵就要关闭机器，无法连续生产。银发突击队又开始想办法，对喷丝板进行技改。
无处休息，无处买饭。孜孜以求，昼夜不舍。一个又一个难题终于解决了。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家家吃元宵庆团圆，几位银发老同志，举着方便面火腿肠，庆祝技改提前半个月成功。正式投产这条生产线每天产能为1.2吨，可供生产120万只平面口罩。
窗外，老树迎来新春。窗内，7个60岁的老人春天重来，绽放出孩子一样满足的笑颜。
当时,疫情依然严峻。
2月7日，公司再次接到上级指令，即刻成立医用防护口罩项目组，建设洁净车间，生产医用N95口罩。一番沙场秋点兵，强将如云的项目组主要有九位女性组成，其中八位党员，被同事们成为“姐妹天团”。
她们，发出了巾帼不让须眉的战斗宣言：
“银发突击队能化腐朽为神奇，我们也能再造一个奇迹。给我们半个月，我们就能变出一个十万级洁净车间。”
九姐妹大部分都身兼数职，一边要三班倒上班生产，保障口罩滤材的日常供应，一边还要推进医用口罩项目的进度。挑灯夜战成为制度化，夜不归宿更是常态化。
疫情期间，大家看到，在武汉的医院，有的白衣天使，累得躺在地上休息。大家看不到的，是在天津的车间，有的美女员工，累得躺在车间休息，甚至，还含着速效救心丸。
大姐的女儿想吃她作的家常菜，二姐的一对儿子想和她玩玩偶，三姐的孩子每晚要她讲故事……她们是女人，也是母亲。那个女人不爱漂亮？那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口红、香水、亲爱的孩子，我一定会回来的！但，请等我先完成任务！”
当很多人宅在家里成为大厨时，善于烹调的大姐早忘了家中油瓶在哪儿；当很多人抱着手机玩游戏度日，二姐的宝贝儿子偶尔才能在视频里看一眼妈妈；当很多美女得意地穿上过年的时装，时尚的三姐直接泥手泥脚在做工程监理……当别人的春天花枝招展时，九姐妹的春天，则是不修边幅，甚至蓬头垢面。
如果说武汉火神山医院的建设速度堪称奇迹，对于九姐妹来说，十天建成一个十万级洁净车间，也算是一个小奇迹了。
十天的时间里，九姐妹完成了全自动口罩设备采购、自动包装机采购、口罩封口机采购、建设医疗器械质量体系文件、完成产品注册文件、样品送检至多个检测机构、387平方米10万级洁净车间建设与检验、产品包装设计等等诸多工作。
她们只为一个目标：尽快产出合格的医用防护口罩，尽快为一线的医护工作者提供有效保障。
3月5日，一条新的口罩生产线开动了，日产超3万只医用N95级口罩，并迅速驰援抗疫一线直入“红区”。那一刻，九凤的眼睛都湿润了……大姐，想起疫情期间曾给孩子写的信：
“……最近流了很多眼泪，因为感动、因为太累、因为压力太大、因为恐惧、因为悲伤......在这样一个历史性的时刻，我知道我做的事情都有意义，我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为更多人提供防护，挽救更多生命……”
的确,到了5月,这条生产线防护挽救的生命,已经从中国,扩展到了海外……
车间里的故事，使用产品的人的并不知道，尤其，远在海外的。
大年初三，承载着每天7000只N95口罩产能的一条实验线正在忙碌地生产，口罩机第三道切刀突然坏了，真不合时宜啊，同事们一下都急了。
实习值长吴涛立刻联系远在东莞的厂家，回答说没有物流配送。怎么办？另一位青年技师赵桐辉说：
“疫情当前，军情紧急！咱自己去一趟吧。”
气氛一下凝固，自己去？疫情高峰，出门就有感染的危险啊！吴涛打破了沉默说：
“我自己带着切刀去。”
同事们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个小伙子。赵桐辉紧接着说：
“头儿，要去咱们就一起去，这么关键的部件，两个人更稳妥。”
忽然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吴涛走进更衣室，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我接到任务，要去南方出差，很快就回来。您放心，我不摘口罩、也不住酒店……”
片刻的停顿，传来一声清脆童音：
“爸爸，我也想跟你去，南方好玩吗？”
“宝贝，爸爸是去工作，很快，就回来……”
两个年轻人心情复杂地踏上南下的逆行之旅。
东莞厂家的技术员手法熟练，不到五个小时就修好这个超期服役的“老兵”。两位年轻人像交接棒一样，抱过切刀小心翼翼地放入木盒中，即刻踏上归程。
一下飞机，赵桐辉九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爸，我回天津了，都挺好，您放心吧！”
老人没有追问细节，只是说：
“回来好，你妈把河北区那间小屋给你收拾好了，床单都是新的，菜都放在冰箱里，赶紧去隔离吧……”
远远地将切刀交付给前来迎接的同事，两个年轻人按规定，分头进行自我隔离。正午时分，口罩试验线在“刀锋”的帮助下再次启动。两个年轻人，从此被同事们誉为“刀锋战士”。
其实，像“刀锋战士”这样的年轻人，正是这家公司的主力，他们被称为青年近卫军。
春天的天津开发区西区阳气生发，万木复苏，每棵树在拥抱自己的春天。在新业七街看似普通的一座厂房里，一群年轻人的春天，却化作一卷卷飞速转动的熔喷布，化作一片片飞速打出的口罩，飞向武汉、飞向全国、飞向世界，以别人看不见的形态，绽放在抗击疫情的第一线。
“刘师傅，您负责安装上料罐，耿师傅，您负责安装上料传感器，我负责上料管的安装，咱所有的工作必须在十分钟内完成，这次吸料完成后，大家马上开始工作。”
熟练在生产现场指挥上料的年轻人王建成，已经是熔喷一车间主任，技术纯属的企业中坚力量。前面说到的九凤之首谢敬伟，虽然年轻，却已进入公司领导层。
疫情发生后，公司团支部迅速成立了由15名90后组成的青年突击队，投身生产一线，成为生产线上的“刀锋战士”。
负责故障处理的纪东京就是其中之一。从除夕开始，他就搬进了员工宿舍，没有再回过家，只要设备遇到故障，他都“一直在”，“随时来”。
截止5月26日，泰达洁净累计生产口罩滤材1243.57吨，可供生产平面口罩9.79亿只、N95口罩9727万只。累计供货1246.14吨，N95发改委名录企业调拨141吨。为天津市换回医用平面口罩763.95万只，口罩线累计生产N95口罩236.5万只。
中央赴湖北等疫情严重地区指导组给他们的上级公司发来感谢信，专门提到泰达洁净为全面打赢疫情防控人民战争、总体战、阻击战作出了重要贡献。
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医疗物资保障组专门给本公司发来感谢信，感谢公司第一时间复工达产，加班加点保障一线，保障了湖北江苏等省多家重点医用口罩企业需求，为疫情防控做出了突出贡献。
五四青年节，公司团支部被团中央授予“全国五四红旗团支部”光荣称号。
面对无情厉疫，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意义更为明显。凶恶的新冠病毒，没有因为人类肤色、种族、国家的差异而手下留情。
中国有担当，中国企业有担当！
公司在为中国抗疫的东线战场提供强有力支援，并且获得阶段性胜利的同时，在海外的西线战场，开始大显身手，为国争光，为人类命运共同体造福。
古巴求援！这是第一个与中国建交的拉美国家，与我国有着跨越半个世纪的友谊，必须支持。公司将样品打过去，古巴方经过认真检测高度认可，马上派出专机前来接货。公司也随即派出专车专人，将口罩押送上海浦东机场交付，送上专机。在4月底首批交付8万只之后，5月13日，又交付了16万只。
巴基斯坦求援！巴基斯坦与中国的友谊，全世界有目共睹。“巴铁”有难，必须支援。在产能有限、应对国内抗疫的同时，公司努力挤出20万只口罩，送上巴铁前来接货的专机。
秘鲁求援！中国和秘鲁有着跨越几万公里的“老乡情”，也是秘鲁全球第一大贸易伙伴，疫情袭来，“老乡”远隔重洋求援，周边国家自顾不暇，我们焉能坐视不管？公司首单便将1万只口罩送到北京机场前来接货的秘鲁专机。只是因转机时等待航线，这批口罩在美国迈阿密机场延迟四天才运抵秘鲁，走上抗疫一线。
日本求援！不少人都知道有个“跳过名古屋”的梗，意思是说日本新干线、明星演出活动等常绕开名古屋。4月日本疫情告急，名古屋又被“跳过”，防疫物资严重缺乏。进和株式会社董事长通过市政府有关部门介绍，直接将电话从日本打到了公司销售负责人请求支援，当听说产品紧张供应有难度，竟声泪俱下，苦苦恳求。公司只好努力协调，首单便为他们解决了3万只口罩，后续又解决了4万只。不仅如此，考虑到名古屋市民抗疫的迫切需要，公司利用自身资源，积极联系下游企业，还为他们解决了一批急需的防护服。进和株式会社董事长不仅电话里千恩万谢，还专门委托日本驻津机构给公司送来一面锦旗，上面写着：“山川异域同风雨，共同抗疫见真情！”
德国求援！德国医用口罩执行欧盟严格的CE标准，疫情凶猛，本国产能严重短缺。情急之下，德国卫生部只好委托德资企业在中国代为采购，委托德国莱茵TUN认证机构代为检测。然而，当公司第一次将样品送交德方检测时，竟然没有通过。公司有信心，有底气。他们在自己实验室里，按照我国“19083”医用防护口罩标准严格自我检测，并将每一个具体环节具体程序全部拍摄视频，传给德方。德方检测机构看后高度认可，直接通过。如文章开头所述，5月8日，一架专机从北京机场呼啸起飞，30万只泰达洁净生产的口罩，以中国的质量和品牌，走进欧盟领袖地位的德国抗疫一线……6月8日，公司生产的口罩正式通过欧盟CE认证！
意义非凡。英国开始联系，法国开始联系……
仅有170人，名不见经传，疠疫来时却一下挺身而出，从芸芸众企，走上一个国家的抗疫前台，走到整个世界的抗疫一线。过硬的产品与精神，成为一家普通国企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真诚奉献。
170个员工的春天关闭着，70亿个春天盛开着。
十年树木，树犹摇落。百年树人，人的春天却可以代代传承，生机永续。
公司长盛不衰，招之能战、战之能胜的法宝之一，在于“导师制”的人才阶梯培养。一生遇见一位好的老师，会少走很多弯路，在企业更是如此。
严肃的拜师仪式上，实习值长向导师郑重承诺：
“我们一定不负公司的期盼，不负恩师的教诲，勤学苦练，不负韶华……”
同样，导师也会承诺：“我承诺，我会将我全部所学，尽我全部所能，交付与你……”
不用送礼，不用红包。只有一杯热茶，一纸拜师帖。白纸黑字，写着对技术工艺的崇敬。新老相握，握中有薪火相传的工匠精神。
前面说到的“刀锋战士”吴涛、赵桐辉等几位青年技师，导师是研发车间副主任杨东昇。而杨东昇和前面说到的车间主任王建成，导师就是银发突击队的带头人、心脏搭着两个支架却退而未休的总工程师陈华泽。
这样爱国、敬业、向心的团队，必将无往不胜。
这样为国分忧解难、为国争光增色的企业，除了获得鲜花和掌声、奖励和荣誉，也必将得到方方面面实实在在的鼎力支持。因为，“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市光电集团所属光电科技长期驻场，这是一家有着悠久历史的军工企业，他们利用自身电子电器方面的专业优势，帮助泰达洁净进行口罩实验线改造，短短两日就使产量成倍增长至7000余只，迁入十万级洁净车间后，更顺利实现30000只以上产能……
市工信局长期驻场，以确保及时解决生产运营出现的问题。疫情严重各省市道路封闭无法送货时，他们帮助协调运输车辆、各省市通行证，确保运输通畅，及时把产品送到下游口罩生产厂家；原料生产厂家减少供应量时，他们跨省协调，使原料生产厂家恢复供应；纸箱塑料袋等包装出现缺口找不到生产厂家时，他们第一时间协调市内厂家马上恢复生产保障供给……
市药监局长期驻场，全程指导医疗器械许可证的申请及注册程序，协助指导洁净车间的建设及医疗器械质量管理体系的搭建。在北京医疗器械检验所不接外单的情况下，他们协调检测阻燃及密合性两项注册检验项目，在完成审核的当天，完成注册证和许可证的双证发放，并亲自送到泰达洁净手中……
国家电网长期驻场，派出专人及多部电力保障车，免费铺设双电源，避免因电力原因停车损失产能。国家下达电费减免政策后，他们第一时间上门办理电费减免手续……
金融机构及时跟进，以最快速度将金融活水倾注过来，助力公司心无旁骛地全力抗疫增产扩产。中、农、工、建、邮储、国开、滨海农商共7家银行，先后为公司提供授信4.64亿元，实际放款3.95亿元……
何谓众志成城？何谓火炼真金？
在这个春天，在疫情考验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战斗力的关键时刻，在一场疫情防控的人民战争、总体战、阻击战中，在老中青三代和各方面群策群力中，公司交上了让祖国、让人民满意的答卷！
满园春色关不住。历史应该记住，庚子之春，面对一场人类共同的疫情，有170人的170个春天，关闭在中华大地上一座普通厂房一个个普通车间，编织成了长度足以绕赤道近四圈的滤芯和口罩，为武汉、为中国、为世界抗击新冠疫情的人们，提供着最贴身、最便捷、最有效的防护。他们当中，有银发突击队，有九姐妹天团，有青年近卫军。他们的春天，绽放在抗疫一线，绽放在祖国各地，绽放在世界各地——
并且，将春光永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