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外一首）

1、《祭祖》

除夕傍晚，爸爸提着马灯

走到村口，一句话

把祖宗们请了回来

妈妈在堂屋摆了供桌

擦得铮亮，灯光下能照出人的脸庞

爸爸反复讲述祖宗们的“丰功伟绩”

我和姐姐听得心服口服

每顿饭前，互相抢着

恭敬地去给他们上供

半个月里，我常常

偷偷观察供桌上的筷子

好像一直都没有动过

正月十五过后，祖宗们自动走了

妈妈撤去了供桌

我觉得堂屋空荡荡的

仿佛，他们真的来过

2、《辞旧迎新》

姐弟四个，坐在炕上

围着一小堆大豆、花生

剥掉去年的“穷皮”

吃下今年的“收获”

爸爸从外面抱回柴禾

妈妈把它传进灶里

屋子暖烘烘的

这情景，最后一次

是大姐出嫁的前一年春节

现在，爸爸老了

尚能抱动柴禾

妈妈老了

尚能把柴禾传进灶里

屋子，却到不了过去的温度

土炕烧了一年又一年

四个孩子，总是不能聚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