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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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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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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岳母乡下的娘》

对门家的新女婿是从农村考进城的大学生,小伙子和我特投缘,闲来无事,他常来我家串门聊天,聊得最多的还是他城里的岳母和乡下的娘,在此我录用几段,以见证他眼中的城乡之别——

城里的岳母乡下的娘,体型上,一位环肥,一位燕瘦;城里的岳母在“胖者皆减肥”的号召下、在“有钱难买老来瘦”的激励下,晨扭秧歌晚散步;乡下的娘心中装有“一寸土地一寸金”、“春播一粒种,秋收一筐粮”的农谚,披星执镰而出,戴月扛锹而归。

城里的岳母每天晨练后,径直去了菜场,讨价还价,面红耳赤质问菜农,此蔬菜未喷洒过农药吧?乡下的娘吃过早饭后,提着小篮,走进自家的菜园,松土施肥一番,看已近晌午,随手采摘一篮绿韭红番茄,路遇左邻右舍,热情地送上一些,尝个鲜!

城里的岳母中午烧菜,注重食香味俱全,三盘六碟四烧菜,可家人总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乡下的娘中午烧菜,喜欢一锅下,带皮肉、芋头片、千张、青菜等在汪汪的柴火炙烧的铁锅中,香味诱得人早想吃它三海碗!

城里的岳母午后闲来无事,并邀上几个老头老太,不是打麻将就是玩纸牌,输些小钱,耿耿于怀,赢了,手舞足蹈;乡下娘饭后搬出针线盒,或捻线,或纳鞋底,几个女人团在一家,拉拉家常,夸夸孩子,谈笑风生。

城里的岳母按期到医院检查身体,每次从医院出来,不是“三高”,就是化验结果不达标,拎回来瓶瓶袋袋的药和一脸愁容;乡下的娘常年不去医院,即使偶尔患了风寒感冒,一碗姜汤,出身汗,睡个觉就好了。

城里的岳母看病有医保,花钱有退休金,可钱始终不够花;乡下的娘患病用偏方,花钱靠田地,钱越花越有余头。

城里的岳母会上网聊天,乡下的娘能撒网捕鱼。

城里的岳母穿衣打扮赶时尚,却和自己的媳妇搞不好关系;乡下娘的衣服一年只有四季换,却视媳妇如亲闺女。

城里的岳母常失眠,怀疑家中的男人藏私房钱;乡下的娘一觉睡到大天亮,鼾声不断,她信奉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花掉了再挣。

城时的岳母看不惯勤做家务的女婿,白眼着私语,男子无能,洗碗摸盆;乡下的娘看样样都能做的女婿,越看越喜欢,常在邻人面前夸,学个癫痫疯,过河不要钱。

城里的岳母有时看不起来看望孙儿的乡下娘,嫌她邋遢,给孙儿喂饭嘴对嘴,不讲卫生;乡下的娘很尊重城里的岳母,姐长妹短常挂嘴边,不过,乡下娘看不惯城里岳母给孙子喂饭满房间追,用乡下娘的话说,饿孩子三顿,保准自个儿抢食。

城里的岳母和乡下的娘一年总有几次相遇,为了共同的孙儿,自然她们也拉一些家常,奇怪一段时间,城里的岳母欣赏乡下娘的生活,乡下娘把岳母的日子当作人间的天堂。可真让她们对换位置过生活,城里的岳母不同意,乡下的娘也拒绝。岳母不同意的原因是乡下不卫生,洗澡没有热水器,购物没有商场逛,晚上散步没路灯……乡下娘拒绝的缘由是,城里饮食太讲究,对门不认识,邻里太冷淡,什么都要买,连上个厕所都花钱,晚上抬头找不到星星和月亮……

一句话,城里的岳母说,真要我住到乡下,钱没处花,憋得慌;乡下的娘说,真要我住城里,整天关在笼子里,没个邻里说说话,少了劳动,闷得慌!

城里的岳母乡下的娘,相同年龄的两个人,却有着不同的生活,不同的处世方式,不同的心情……谁好谁优,对门的女婿答不上来,恐怕众人一时也难以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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