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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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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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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养小 富养老》

胥加山

临近春节,问朋友,过年在哪里过?去苏南的女儿家,享受天伦之乐?还是两口子呆在家中?朋友答得干脆,父母在,不远游,哪儿也不去,回老家陪父母过年!

朋友生有两女儿,相继在苏南成家,按理过年去女儿家或女儿来家团圆,天经地义,可朋友自两女儿成家,很少再谈及女儿,谈得多的还是乡下七老八十的父母和岳父母,几乎每周都下乡,跟两位老母拉拉家常,陪老父亲和岳父喝点小酒,这样心里太踏实。即使爱人提出抗议,至少我们在女儿需要帮忙带孩子时,伸出援助之手呀!朋友反驳,自生孩子自带,她们不是我们一手带大的吗?爱人被他呛得委屈,你现在不帮女儿,到你老了,不能动了,咋好意思请她们照顾我们!朋友对此一点也不担心,胸有成竹答爱人,你放心!上行下效,到老我们有福享的。

朋友对孩子自小就苛刻,小女儿上初中,看同学都穿品牌运动鞋,也想拥有一双,被朋友一口回绝,没钱,再说你脚上的鞋子有破洞了吗?……大女儿上高中,住校,看人家父母陪读或每天送饭菜,也向父母提建议,当场被朋友拒绝,学校食堂饭吃不死人,读书本来就是苦差事,不是去享福!……朋友对待自己的孩子冷漠得像不是自己亲生的,可他对四位老人出手大方,小女儿初中时,他舍得花近万元带父母岳父母去北京、香港旅游;二女儿住校期间,他舍得花时间亲自下厨煲老母鸡、甲鱼汤端给四位老人。

按理,朋友这样不近人情对待自己的孩子,孩子会在叛逆期反抗他,甚至以不好好学习回报他,事实却相反,两个女儿分别考上了名牌大学,一点也不要他操心,各自就业,找到心仪的对象,成立家庭。

在一次酒桌上,有人问朋友,你好福气,生了两个懂事的孩子,上学、就业、恋爱、成家都不用你操心,就连现在的孙辈也不要你带……那像我们对孩子百依百顺,到现在还有操不完的心,家务、做饭、带孙辈……忙得我们够呛!他们小年轻倒好,孩子像成了他们的玩偶,高兴起来,抱过去玩一玩,不高兴时,对孩子爱理不理,自顾玩自己的手机游戏;我们不做饭吧,他们下馆子或点外卖;洗澡换下来的衣服,东一件,西一堆,我们不帮洗吧,家中太乱,洗吧,看他们有时间玩手机逍遥自在,心里又不快……唉,有时,说他们两句吧,还嫌弃你啰嗦!给脸色看!现在的年轻人,像你两女儿这样懂事理的真是少见了!……

朋友抿一口酒,笑着说,说我两女儿自小就懂事,那很假,她们和别的小孩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我的家庭教育观念,信奉的是,小要穷养,老要富养。从小我就教育孩子,爷爷奶奶吃到好东西,见到新事物,穿到新衣服,过一天少一天,而你们的日子一天好似一天!开始孩子也不理解,在我强制逼迫下,久而久之她们也养成了习惯,凡是家中有好吃点先想到老人;我的一次次回绝,也养成了她们求人不如求自己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朋友不是什么高明的教育专家,但他朴素的“穷养小,富养老”信条,使在座的若有所思。的确,朋友是我们当中最大的孝子,他“富养老”深得四乡八镇的老人赞叹!再想想我们当下的尊老爱幼,有的人,对孩子的要求和愿望,一提百应,甚至无原则底线,这哪里是爱幼,分明是害幼;有点人,对孩子爱得忘乎所以,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月半年不探望一次,偶尔老人提点情感需求,不是说工作忙,就是说压力大,以各种理由搪塞,甚至有点父母经济上实在举步维艰,跟子女要点钱,子女不是埋怨,吃不愁,穿不冷,老人要钱干嘛?……这种埋怨,谈何尊老,分明贱老,厌老!

穷养小,并非让孩子去过流浪讨饭的生活,而是让其潜移默化知晓父母生活的不易;富养老,只是让父母在有生之年,吃好一点,穿好一点,住好一点,开心一点,省得父母不在,遗憾余生。

一个人,只有对“小”能坚守穷养,对“老”保持富养,有朝一日,才会赢来自己开心的被“富养”的晚年,因为“穷养小,富养老”的行为举措中,牵系着中华民族古老的爱、感恩、善良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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