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绮年

——献给我的母校，南京市郑和外国语学校建校30周年

前日，考研揭榜

时间留一个阴凉的傍晚在罅隙里回响

响声遣散同伴们十年间所有

所有的心怯、颤抖、自傲或自谅

象塔里的比武，到这乃是最后一场

怔在这转角，却犹想念同这情愫初打照面

在一个正值变声期的夏季。肩上是

五公斤上下的阳光，尚不必算上剃刀或唇妆

绿树啊赭墙，恬然映于眼波之上

端端正正的楷书下从从容容的金色青春

方离岸而航。没有谁会郁郁地探问郑和，有关前方

是跌或宕。自曙而暮唯卷卷铺作海，琅琅叠成浪

吗——击晨的那列队声，武术操，锵锵

在骄翠的操场

抚暮的那欢笑声，三两为伴，施施

晚霞中的富丽山庄。不必拨云而寻

本就无以淡忘

以及纷纷然的故事、心事

都合抱于这四面清透的楼窗

被三尺讲台轻易窥识的

不过稚岁的稚思几样

于课桌左畔回肠百转的

却是绮年的绮想琳琅

眄睐她对伙伴粲然一笑，漠漠而脉脉的是

傻小子的眼光，遥望，遥遥地望

困惑这暖阳会否一日沐及自己的心上。喃喃

却欲说还休，不甘便行坐乖张

其实我表现得远没有那么轩昂，紧要的是

护好那一星萤火

在未熟的心窝里生长

生长，譬如园内冬梅春柳，不逡巡，只生长

纯粹得像多少白发

掉进多少题目与篇章

多少散落又拾起系牢的并肩的背囊

若十年后的某夜，闯入行人幢幢

我会拿出以心拓下的鸿爪印

自这亲厚滚烫的雪泥几方

十五岁，为仿写一段紫藤萝瀑布

在可追长廊的花荫下独坐半晌

听得落脚于此的鸟儿啁啾未央

将满廊藤萝吟哦成2047年的演讲，排列成

2024年的诗行

又及，“2047年的演讲”来自我中考那年的作文主题“无情岁月有味诗”—— 2047年是中学毕业30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