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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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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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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点亮石柱峰

唐代刘禹锡《陋室铭》写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在长沙浏阳市的社港、龙伏、沙市、古港四镇交界处,有一座海拔1359米的大山,虽不算高,但巍峨雄伟,奇峰耸峙,鹤立鸡群,旧时《长沙府志》称此山 “尖削如柱,壁立万仞”,故取名“石柱峰”。石柱峰占地数十平方公里,其间传说典故甚多,就像天上的星星,撒落在这山上、溪涧、村落,永不停息地闪烁着诱人的星光,时不时勾起游子梦中的乡愁。

    “石牛寨”里有稀奇

    在石柱峰脚下,有一座红色砂岩石孤山,雄踞于绿色田野之上,陡峭险峻,因体形如牛,故名“石牛寨”,其山名来历还有一则美丽的传说。

    据说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有个孤儿叫王子,父母双亡,与家中的一头老牛相依为命,靠种几亩薄田为生。王子很看重这头牛,细心地照料,牛长得高大结实,干活很卖力气。有一天,老牛在犁田时,忽然对王子说:“主人,你休息休息吧,别累坏了。”王子见牛能开口说话,不由欣喜万分,从此王子与牛常常有说有笑,不再寂寞孤单。玉皇大帝得知这件事,认为牛不守规矩,不禁恼怒万分,于是派神仙趁牛耕田时,踢它一脚,老牛随即一个趔趄,化为一头石牛。如果不信,你可仔细瞧一瞧,老牛的左前脚现在仍旧弯曲呢。

    另有民间流传,元明之际,陈友谅曾据浏阳与朱元璋作战,朱元璋得天下后,为了报复,下令血洗浏阳,最后浏阳四十八寨只剩下石牛寨久攻不下。为什么久攻不下呢?因为当时石柱峰有一法术高超的道人,为拯救石牛寨被困寨民,乘夜色空降山上,晚上用丝茅从对面风门口渡水过来,白天用草鞋化作鲤鱼,抛下山去,鲤鱼活蹦乱跳。官军觉得山上有水有鱼,遂撤军而去,浏阳土著人才得以幸存。明军退兵留下偈语云:石牛寨上似窝蜂,奇形怪洞路不通。若人要破石牛寨,除非天上吊雷公。

    “风门口”中仙女秀

由石牛寨而上,大约一公里路,就可看到一石山,山体被断然切开,两侧怪石嶙峋,悬崖万丈;河谷底巨石堆叠,河水跌撞,撼人心魄。这里晴天风啸,雨天雾绕,故有“风门口”之称,坊间也有 “夜合门”之说。

传说,天庭七仙女,面对森严戒律,枯燥乏味,一度动心相约下凡,去寻找一隐蔽幽静、活水清泉处沐浴嬉戏,养颜放松。一年六月的一天,她们讨得王母娘娘欢心,获准腾云下凡,飘飘来到石柱峰,四下望去,只见涓涓清泉,叮当而下,由小积大,汇聚风门口已成巨浪排空,扑入潭中。月色下,水波放射散开,水清、鱼游、鸟鸣、月漂,七仙女驻足一巨石上,频频点头,有沉鱼落雁之感。于是,她们牵手一转,风门口两边山体缓缓靠拢,最后就像大门一样合上。随后,七仙女就自由自在,冲浪潭中,享受王母娘娘赏赐。

七仙女回到天庭,兴致勃勃地报告王母娘娘,希望今后每年能到风门口潭中享受一次。王母娘娘很高兴,但还是碍于天庭规矩,拒不同意。为让七仙女留有恋想,就叫她们以彩绸天降,将石柱峰风门口赐名为“夜合门”。

     “天子屋场”竹藏马

从风门口上行三公里,在往横洞组的山坡上,有一个地方叫天子屋场。屋场右边不远处,有个叫跨马坑的地方。沿坑而下的河中,有两块花岗岩巨石,一块酷似太师椅,叫围椅石。围椅石的旁边有另外一块长方形巨石,叫磨刀石。世代传说,在天子屋场、跨马坑、围椅石、磨刀石之间,曾经发生过一个惊奇的故事。

传说明初洪武时期,天子屋场有个叫李秋贵的人,妻子陈氏,生有一子,名叫李昂,聪明过人,六岁入馆读书,学业长进,一学就通,过目不忘。两年后,教书先生走了,小李昂辍学了,但他每天依然早出晚归,父母找不到人,很着急。一天早饭后,小李昂照常走了,而父亲则悄悄地跟在后面,到了河边,只见孩子坐在围椅石上,忽然拿出一把剑,聚精会神地在磨刀石上磨。父亲大喊:“昂伢子,你魔剑干什么?”孩子见父亲来了,连忙把剑藏起来,对父亲直言:“先生说我有天子福份,将来要当皇帝。磨这把剑是要杀尽贪官污吏,为民除害!”父亲听了目瞪口呆,吓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在南京紫金山上,军师刘伯温看到了浏阳上空疑云笼罩,算出将来这里可能要出天子。于是,马上向洪武帝奏了一本。皇帝立即下旨,血洗浏阳,追杀这孩子。由此,浏阳遭到了一场血光之灾。官军团团围来,小李昂夺马飞奔而去。当小李昂策马奔至跨马坑时,实在寡不敌众,终未跨过这道坎,而被官军斩杀于坑下。就在小李昂被杀的同时,他出生的屋场后坡满山遍野的楠竹,就像放鞭炮一样依次炸开,不见火光烟雾,但闻震耳巨响。事后,大家跑去查看,只见在每根炸开的竹节中,都有一小马。后来,人们便把小李昂出生的屋场叫天子屋场,也称人马屋场。600多年过去了,天子屋场早已被自然造化复原为山坡,而这些地名却一直流传着。

    青龙作孽“雷打石”

由天子屋场继续顺河上山,走过大约八公里的陡峭山路,会来到一个叫“雷打石”的地方,这里堆积着几块大型花岗岩,鸟瞰酷似蛇形组合。相传这几块花岗岩原是一个整体,后被雷公劈断。雷公为什么要将它打粹成蛇形呢?有一神奇的传说为证。

话说两晋时期,皇室混乱,社会动荡,牛鬼蛇神争先作怪。这时,蛰伏在石柱峰的一条千年大蟒,已成青龙精,再也耐不住寂寞了,于是频频出动,耍尽花招,危害生灵。它或呼风唤雨,使寒冬腊月突发山洪;或遍汲甘霖,使阳春三月燥热难耐。它有时变成一座古庙,引来进香者而呑之;有时变成妖艳女子,引来好色男子而缚之;有时装成慈善老人,专骗童男童女食之。一时弄得地方生灵涂炭,鸡犬不宁,人们纷纷外逃。这时恰逢道士许逊云游到此,访得这一怪象,极为愤慨,决心为民除害,便与道界相商,祈告天庭。不久,黑云翻滚,电闪雷鸣,煞气漫天。蛇精感悟玉帝派来雷神,知情不妙,便慌不择路,就地变成一块巨石,但首尾尚未完全变成时,被雷公电母劈头打来。只听咣噹一声巨响,巨石劈开,其形如蛇,里面桶口粗的大蟒已成几段,露出堆堆脊骨,血流成溪。

后来,人们便把这堆巨石叫做雷打石,也叫镇妖石,把青龙蛇精危害的山沟叫青龙洞,也叫青岩洞。中华诗词研究所周敬晖先生被此传说所感,曾作《摊破浣溪沙、雷打石》:“修炼千年蛇变蛟,呑云吐雾乐逍遥。年久月深形必露,害人精。玉帝遣雷除孽障,精灵惊恐隐身逃。雷怒飞锤开巨石,断蛇腰。”

“拴船桩”上系苍生

在雷打石东南面的不远处,有一葫芦状花岗岩巨石,高两丈多,造化天成。传说远古时期,洪水淹天,只剩下石柱峰露出水面,周边荒无人烟。一天,突然有兄妹二人撑来一只独木小船,把船拴在这根石柱上,后人便把它称为“拴船桩”。

话说兄妹二人白天劳作,辛勤开拓,夜宿洞穴,以山为伴,虽然带来了生机,却无婚配,繁衍无望。于是,哥哥提出成婚,妹妹不同意。哥哥说:“现在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两人了,如不成婚,就没有后人了,也就没有世界啦!”妹妹听后,若有所动,便提出一个条件:要用两个大石头,从高处一起滚下,如果能滚到一块,就成婚,否则不可以。于是,两人来到一处高坡上,同时往下滚下两块大石头,结果那两块石头居然滚到一块了,这样,兄妹两人才欢天喜地成了婚,从此生男育女,繁衍人类。后来,在石柱峰上空出现了十个太阳,把滔天的洪水渐渐晒干,方显山河社稷,但立马又热不可耐。搭帮出了个后羿,拔弓射去了九个太阳,世界才日夜更替,气温宜人,呈现出万物生机。经过漫长的几千年,作为万物之首的人类,才发展到五湖四海,组成各个部落,尊炎黄尧舜为盟主,过着大同生活。

后来,洪水再度逞凶,大禹治水来到石柱峰,又一次把船拴到了“拴船桩”,使天下安宁。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往事如烟,多少史料谁记取,而与民造福的“拴船桩”故事却得到世代相传。

    三易其名“玉皇殿”

石柱峰上古迹甚多,尤以玉皇殿最为有名。从拴船桩、雷打石继续往上大约经过一公里山路,便来到玉皇殿。玉皇殿古称婴桃观,位于石柱峰西侧海拔1059米处,据说有1700年历史,唐贞观、宋宣和、明万历屡有增修。至明代古婴桃观已有麻石砌成的房屋48间,僧道各半,成为浏阳六大道观之一。

婴桃观为何又称玉皇殿、龙王庙呢?这要追溯到清代的一桩官司。据清嘉庆《浏阳县志》记载,清乾隆四年,有贵妇人唐欧氏从浏阳古港到此进香,连人带轿被狂风卷走,杳如黄鹤。当局怪罪婴桃观妖道所为,下令毁庙,永不复建。

传说当时庙内大小菩萨不翼而飞,其中古钟则到了岳麓山,是为“飞来钟”。清嘉庆《浏阳县志》有“樱桃观今已奉毁”之载。后来当地百姓另取“玉皇殿”新名,又得以在光绪年间重建。但又被唐家后人发现,又打官司要求官府拆除。为了保全道观,老百姓连夜行动,将其装扮成祈雨保丰收的龙王庙。官府派人前来查看,只看到一座龙王庙,于是驳回了唐家的请求,才使这座千年古殿得以保存。

    “补天台”上救万民

从玉皇殿继续往上攀登,约经六公里山路,便来到石柱峰的顶峰,可以看到有纵横数尺的石平台,当地人把它称为“补天台”。

传说盘古开天辟地,女娲用黄泥造人,日月星辰各司其职,子民安居乐业,四海歌舞升平。后来共工与颛顼争帝位,不慎而头触不周之山,导致天柱折,地维绝,四极废,九州裂,天倾西北,地陷东南,洪水泛滥,石柱峰雨水特别多。伏羲见此处“天漏”,便派女娲在山上炼五色石补天。

女娲看到她的子民们陷入巨大灾难之中,十分关切,决心炼石以补苍天。于是她周游四海,遍涉群山,来到石柱峰。女娲在峰顶堆巨石为炉,取五色土为料,又借来太阳神火,历时九天九夜,炼就了五色巨石36501块。然后又历时九天九夜,用36500块五彩石将天补好。女娲补天之后,天地定位,洪水归道,烈火熄灭,四海宁静,万民被救,普天同庆。人们为了怀念女娲,便将她曾经炼石补天的地方称作“补天台”。

家乡的石柱峰,虽没有桂林的秀、张家界的奇,但千百年来,石柱峰神奇的传说,深深地烙印在当地儿女的心里,在这里长大的人,无论你走多远、走多久,这一方水土的灵魂,总让你感到亲切和眷恋。值此潇湘大地全域旅游之际,作为在石柱峰下长大的山里伢子,我把这些耳濡目染的传说,由峰底至峰顶,以文字的形式串联起来,但愿能给登山者一路愉悦,劳顿之余还有些回味。

                         2017年1月于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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