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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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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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梛风海韵慰旅程

季节把时光演绎成壮游天涯的履痕,去年年底,忽然接到到海南文昌出差的通知。简单打点,便从谷城乘坐高铁赶到汉口站,下车后不出站当即搭上地铁驶达天河机场。验票、安检、换登机牌,经过近三个小时的飞行抵达海口美兰机场。下了飞机,不敢耽误,随即登上驶往文昌的高铁。高铁、地铁、飞机轮流调换,穿过荆楚大地,飞越琼州海峡,一天时间泡在旅途。陌生的面孔,新鲜的风景,万花筒般在眼前闪烁,走南闯北的我竟然有点小兴奋。到达文昌夜色四合,好在有车接站,半小时后到达目的地—文昌金石国际大酒店。会务组领导安排周到,把行李放到房间,洗把脸下来,餐厅已备好晚餐。吃罢饭看看时间已近十点,影响师傅休息,心里不安,好在有广西吕律师同在。

文昌市是海南东线旅游圈重要节点,是著名侨乡和宋庆龄的故乡,而高隆湾是文昌市一线海景旅游区,有“天然浴场”之称。到海南不能不来文昌,到文昌不能不到高隆湾。

尽管来去匆匆,但好在下榻海边,毗邻著名的高隆湾海滩。次日紧紧张张忙完日程,我便迎着夕阳的余晖,向附近的高隆湾走去。因为明天上午就要登上返程飞机,回眸之间即别天涯,再会之时不知何时?

几个少妇牵着孩子在梛树下溜达,身着“大裾衫,宽裤脚”,细腰软软,胸部丰满,步姿款款。笑意盈盈的眼神如月光一样温柔,带给人一种亲和而闲适的生活况味。

高隆湾东临南海,岸边梛林成带,风平浪缓,水洁沙白,鸥鸟翱翔。我脑海中正想像海滩的壮阔时,眼前便呈现一大片金熠的沙滩。沙子黄白相间,踏着沙子我轻快地朝海边走去。黄昏时的沙滩分外壮观,伫立在岸边远眺,辽阔的海面上,太阳逐渐西隐,霞光投影到海面,呈现出奇妙的景象,引人遐想。随着轰隆一声,银白色浪头齐排排地席卷而来,在离岸边约70米的地方停下,形成几尺高的水墙,紧接着便哗哗而散。间隔几秒钟,涛声又起,新的浪头再次涌来……像万马奔腾,像大海在呼唤。海浪和岸线用无休止的追逐,表达深深依恋。海浪冲去沙子的寂寞,沙子用温柔迎接海浪的抚摸。辽阔的大海,奔腾的海浪,桔红的晚霞,翻飞的海鸥,给我一种激越、豪迈的感动。要像奔腾的海浪一样,用永不停息的追寻和奋斗,去领略新美的风光,去拥抱壮美的明天。

海风吹拂梛树,梛树轻歌曼舞。岸边梛树连绵,树影婆娑,飘逸俊秀。梛身浑圆粗壮,又高又直,羽毛状的梛片撑起如伞的绿冠。梛身上褐色的晕圈螺旋状向上盘旋,记录着岁月的沧桑。一棵棵梛树挺拨刚毅,像守护海疆的卫士,像顶风沐雨的硬汉。

海南朋友告诉我,梛子和海南结下不解之缘,梛文化渗透到各个方面。人们习惯在田园、土地、住宅边种植梛树,称为“地界梛”;男欢女爱,男方到女方家下聘礼,要带去两棵茁壮的梛苗,称为“订婚梛”;男婚女嫁,夫妻共同栽下两棵梛树,这叫“夫妻梛”;孩子出生满月时,父母要为子女种上两棵梛树,称为“子女梛”。这些风俗习惯连同梛树的美妙传说,承载着梛树的恩泽和人们对梛树的感谢。

“文昌梛子半海南”,文昌市梛子种植面积和产量占海南全省50%以上,有红梛、青梛、良种矮梛、高梛、水梛等。梛子浑身是宝,梛汁清香干甜,解渴去乏,当地人称为“天水”。梛肉馨香浓郁,肉嫩适口,能充饥养胃。梛皮中的纤维可制作地毯、高级床垫、汽车坐垫,梛壳可加工成生活用具和工艺品。梛树对人类贡献甚多,但索求甚少。种子丢在土里,不用浇水施肥,自会发芽长大。梛树生命力极强,是防风林中倒伏率最小的。四季常绿的梛树,用如伞绿荫为人们卸去烦躁疲惫,用硕大的叶片奏响梛笛,用清凉的甘甜滋养心田。梛树与蓝天大海、波涛海鸥相互守望,演绎成海南梛风海韵的独特风情,成为自由奔放、时尚浪漫的象征,吸引少男少女在梛树下倾诉爱情,吸引追梦者在梛林中仰望星辰。我的目光长久地在梛树上停留,像是端祥久违的朋友,它饱经风雨却生机勃勃,它硕果累累却朴实淡然。梛树的顽强、奉献和忠贞,驱散着我心中的愁烦,生活之路不会风平浪静,总是充满坎坷曲折,要勇敢地直面风险挑战。要像梛树那样心向阳光,果自飘香,要像梛树那样不惧风雨,撑起希望。

暮色四合,耳边飘来阵阵吉他声,循声望去,近处的木屋前正上演音乐秀。我走上前去,木屋房顶上淡水淋浴和海鲜冷饮的霓虹灯招牌闪闪发光。门前梛树下摆放着一溜桌子,上面撑着伞形茅棚。客人们有的在吃海鲜喝啤酒,有的喝着冷饮欣赏音乐。拾级而上,我在空桌前坐下,要了杯橙汁,享受异乡的慢时光。吉他手看上去二十多岁,瘦高个,弹奏从容而轻松,颇有文艺范儿。一首《万泉河水清又清》,熟悉而悠扬的旋律让我心头一颤。邻座一位秀发披肩的姑娘和同桌的男生亲密呢喃,说到兴头,发出甜润的浅笑。吉他声、梛树斑驳的投影、隐隐约约的涛声,撩人的夜风,一洗旅愁。

此刻故乡鄂西北已是寒风凛冽,但此地仍穿衬衣。难怪我高中时的两位老师每到冬天就候鸟一样飞到海南,直到来年四月才飞回去。同会的广西吕律师告诉我,一路上遇到不少老人带着儿童到海南过冬,很是新鲜。耳边蓦然响起“请到天涯海角来,这里四季春常在”的轻快歌声,我尽情享受这旅途中的闲适。短暂的一个晚上,我就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心生眷念,这,或许就是岁月静好吧。

壮游神州,独步天涯,别样的风景能开阔眼界,拓展思维,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看清自己,获得新的感悟和体会,从而意气风发地开启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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