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的妈,快,快点开门,进去以后,我要悄悄地,第一时间,给你报告个最新最好的消息。”丈夫稳当,刚下电梯回家,就笑扯扯地催促,正在“哗啦啦”开门的妻子微微道。
微微听罢,摆钟似的偏头,嘴巴好像贴了封条一样,无言以对,接着还给了丈夫一个灯笼眼睛,若无其事地继续开门。为什么呢,因为在她的眼中,我的稳当哥哥系位名副其实的,拿起放大镜,就很难找到的,正宗的金牌吹牛大王。
夫妻俩进了屋,丈夫拍拍妻子的肩膀,“呼”地拉着手,不紧不慢地说:“哎,亲爱的,我觉得,是不是还是先去客厅报告后,再考虑啷个着手解决晚上,小事一桩的温饱事宜噻。”
“哼,还是你各自享受独食吧,我呀,生的命孬,没有那个破耳福。”妻子甩包袱一样,挣脱丈夫的手,就到厨房系起围腰,拿起菜刀,“咚咚咚”地切大白菜。
丈夫一把拖过轻飘飘的菜刀,“咚”地摆在灶堂处的核桃树刀板上,就把妻子犹如玩搭火车那样,推于客厅的沙发坐下。以右手捂着各人半边嘴,挨起妻子的耳朵叙:“我马上,就要调回城上班。”
“啥子?耳朵搞错了哟,你,就是你要调回城上班。”妻子好像屁股碰到钉子般,猛地车身,看起满脸光芒四射,神秘兮兮的,用右手的食指指着丈夫的鼻子软绵绵地吐字。
丈夫好像第一次开口说话那样,将嘴张成一个“0”型,动了动,“嘣”出一个字答:“啊!”
妻子好像飞机着陆样低头,狠狠地吹口粗气,看着瓷砖地板轻如浮云般说:“哦,我想起来了,也晓得了,这一回,不过又是将你的灵魂,灵魂调回城个嘛。”
“你,你纯粹是耗子眼,鼠目寸光,乌鸦嘴,诅咒我,前功尽弃,信不信,不信?咱们俩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丈夫高高地举起左手,悬在妻子蓬蓬勃勃的头发上面,见妻子眼睛一愣,就嗖地回到原籍后,嘴巴鼓如吹鼓手样言。
丈夫见妻子受到惊骇,就气冲冲地拿起围腰,又要进厨房,马上拖过围腰,摁其坐下,喝口水,站起来,继续噼噼啪啪地禀告:“看,听哥们个别透露,今天上午我们单位,已经专题召开核心层会议,研究人事工作,批准了我的第九次调动申请,据说,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就要公示出来了,咹,未必像我这样的老游子,老申请,还有人会昧着良心举报,我俩不是两地分居,聚少离多,鹊桥相会,父亲长期住院,治疗心脏病,高血压,糖尿病等等,是无中生有不成!”
“哎,老实说到这里,我可以冒昧地提个问题不?也许算我这个人爱多嘴多舌,疑神疑鬼哈。”
“别啰啰嗦嗦的,就利利索索地问吧,回答起来,肯定会让你感到心满意足的。”
妻子得得瑟瑟地抠抠脑袋回忆道:“记得,你们单位原来搞调动,基本上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也就是他们所说的时髦词语,叫什么暗箱操作吧。”
“啥子意思。”丈夫眼睛看着茶几厉声反问。
妻子望了望天花板回答:“听马路消息谈,不是我亲眼所见的第一手材料,如果说错了,希望不要打我板子哈。譬如,进来出去的人些,只是猛然间,看到雪片一样的飘来飘去,从来很少晓得啥子条件,理由什么的。”
“不说了,不说了,看那时候,做那些龌龊玩意者,都已经前前后后,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付出惨重代价,还可以说是臭名昭著了。”丈夫的一双手,立在空中,仿佛钟摆一样言。
“哦,由此看来,你们现在的顶头上司,也真正在吸取教训,敢于创新,硬是个十足的好人。要得,今天的晚餐,就为你碰到好人,来好好地庆贺一下!,同时,也要大家来想想办法,去好好地慰劳慰劳那个好人,力争把好事办好啊”
丈夫朝妻子身边靠了靠,舔了舔舌头问。“亲一口,再加两个菜,提前喝酒庆贺成功?”
“嗨,老夫老妻的,搞那玩意,都是复习科目,太简单,关键是,为你顶头上司的公平公开正直办事哦。”妻子呶给丈夫嘴间,眼睛放光地纠正道。
丈夫收回嘴,直起腰杆答:“嗨,这个,实话实说,就不用你来当什么马后炮,本人,也就是我,听铁哥们一说那阵,已经悄悄地表示了,你呀,就只准备庆贺的事情吧。”
“这年头,只是来打话牙祭,玩空手道那一套,不来点十足的干货,恐怕是棒槌吹火——一窍不通,起码多多少少,大大小小,还是要献点血才了得倒哦。”妻子蹭了蹭膝盖开腔。
丈夫在屋里转着吐起烟圈答:“你看嘛,而今,清风劲吹,发微信送红包容易被活捉,打卡号码不知道,直接给又不敢。”
“难道就张起嘴巴,等天上掉馅饼啊,砍脑壳的。”妻子好像公鸡打鸣那样,伸着脖子问。
丈夫挨个关死门窗,坐回妻子身边呼地抽口烟讲:“听铁哥们透露下来,好不容易才等顶头上司快要回家那阵,我赶紧趁起夜色,把临时高价购买的一大桶几十年土窖酒,喊快递妹放在其家门口,自己就在其隔壁的兄弟伙家门口假装玩。见他正在开门时,突然咳嗽两声出现于眼前,还莫名其妙,抑扬顿挫地叫他,买好口罩,谨防肺炎染身哟。”
“那,后来呢?”妻子迫不及待地问。
丈夫乜视妻子一眼后说:“应该说,你运气好,当年读的书比我大,后来,当打工仔,南来北往,坎坎坷坷,比我这个平平谈谈的井底之蛙,见多识广得多,猜猜看,聪明的一休。”
“看,一来,那时是沾老子有权的光,才考上好学校,去了也没有珍惜大好时光,蹉跎岁月,正儿八经读书的少,偷偷摸摸谈恋爱的多,考试就当复印机;二来,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精彩,是不是遍地是黄金,是不是比种庄稼轻松些,才心血来潮,随大流走出山村,后来,开展新农村建设,农村变化,支持农业,农村,农民发展的政策,越来越好,我早已返乡创业,争取为国家建设做下贡献;
看见丈夫目不转睛地看着各人,就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巴的唾沫,眨眨眼,紧接着娓娓道来:“三来,我又不是千里眼,或者在现场,你来考我这些,不如去问鬼呀,快点说原委,背时的伙计。”妻子摇了摇丈夫的肩膀,等丈夫看着自己那阵,便搬起手指头,再一个一个地曲着,犹如说评书一般,娇滴滴地说一大通。
丈夫倒吸一口气,眼睛眯成一条缝,狠狠地刮了妻子一个鼻子才揭迷底样说:“顶头上司歪起脑壳,看了酒坛子好一会,摸了摸脑袋,似懂非懂地“嗯”过后,一股脑,把酒坛子搬进屋,还习惯性地问我进去玩不,我婉转地拒绝结束,他就轻轻地关了门。”
“嘻嘻嘻,行了你娃,看不出,原来平时不吭不哈,三针扎不出点点血来的狗东西,到了关键时刻,你还真有两刷子呢,呜哇。”妻子予丈夫的大腿,“啪”地锤几下,胀红着脸说罢,就叮叮咚咚地下楼切回凉菜慰劳丈夫,同时,还尽捡些甜言蜜语,直劝丈夫多和几口,相信煮熟的鸭子不会飞的。
“咚,”稳当的家门,仿佛雨打芭蕉般作响,丈夫弹簧样飞过去,晃悠悠地开了门,怯生生地问谁呀,啥子事,均无回声,怀疑是隔壁的门声在干扰,便哼一声,重重地关门。
可就在拉门的瞬间,他清楚看见是自己才送去的那个酒坛子,居然原封未动地来到门角落。
“啥子,嫌土,嫌少,想要其他的?门都没有!有人举报?不可能。宁愿在乡村呆下去,也再不去干低三下四的差事啦。”丈夫抱起酒坛子跌跌撞撞地,向储藏室走着,脑壳膨胀起来般说。
妻子看着丈夫毛驴般的脸,估计事情不妙,就微笑着安慰曰:“哼,我看在乡村上班啊,看起来,只是辛苦点,要说空气质量,绿色食品,经济待遇,恐怕比城的还要好哟。”
“嗨,变泥鳅还怕糊眼睛嗦。”丈夫强打精神,自我安慰毕,就叫妻子打扫茶几,关电视,洗脚睡觉。
妻子边动作边重重地说:“老公,一定要相信,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哈。”
接着好几天,稳当私底下,茶饭不思,精神不振,眼前老是漂浮着片片自找没趣,追悔莫及的阴云。
“喂,稳当,调动的事终于如愿以偿,是不是找个农家乐,请哥们分享噻。”一天,丈夫意外接到哥们的电话时,竟口出粗言,差点将手机摔碎了。
一周后,稳当却真的去城区上了班。令他既眉飞色舞,又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