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期举行

“幺儿，啷个的，听说你和男朋友聊聊已经约定，过几天，就要去领结婚证了，好像才耍起几个月哟，是完全想好了的不，过来给妈妈说说看。”女儿丽丽下班刚进门厅，妈妈就在客厅不紧不慢，不高不低地发出口头邀请。

聪明伶俐的丽丽，洗洗刷刷地穿起拖鞋，手提包都来不及放回各自的寝室，就急急忙忙地去妈妈身边坐下来，给妈妈一边削苹果，一边露出酒窝道：“嗯，妈妈，从自由恋爱的速度来看，是有点好像那些，拿啥子文凭的速成班一样，速战速决，不过，在质量上，请您放心，绝对似原子弹，浓缩的极品。”

“呵，这么完美，这么自信，我太高兴了，看来，我是不是有点太平洋的警察——管的宽。”

妈妈话音刚落，丽丽就快人快语：“嘿嘿，哪个说的，您这实在是白娘子救许仙——尽职尽责。”

“那，我们下面就先小范围开开经验交流会吧，咹。”妈妈嚼起丽丽给的一嘴苹果，将计就计起来。

丽丽用牙签给妈妈喂一小块苹果后，双手捂着肚子，屁股摇来摇去地发言：“说起来话长，干脆打包，一言以蔽之哟。”

“哎，反正隔煮晚饭的时间，还有一支烟的功夫，不妨就展开讲，我心里有个数了，好对你投赞成票噻。”妈妈抬头望了望客厅挑梁上黑白相间的石英钟，软中带硬地提要求。

丽丽看着天花板翻了翻白眼睛蹦字：“首先，我彻头彻尾地，不要求他挣多少钱，住多大的房子，开多么好的车子。”

“那，慢一点，我问你，你是心里这么在想，还是口头对他这么在说的”妈妈右手掌摊开，犹如在教室发言一样，向空中举起来插话。

丽丽喝口水，把喝水杯轻轻的放回茶几，不假思索地回答：“想的呀。”

“想要他最实际表现的呢。”

丽丽偏头，看着妈妈答应：“隔三差五，人前人后，真心实意地说，亲爱的，还有我爱你，你是我的唯一，基本上就心满意足。”

“你个莽子妹崽儿，照这么说来，就过买东西打手板，住露水坝，喝西北风的日子咯。”妈妈把各自的大腿一拍，伸直腰杆看着丽丽说。

丽丽的嘴巴慢慢咧开继续讲：“莫在慌上，莫在忙上，太阳去了还有月亮。后面展劲的还多得很，譬如，有好几次，我们没有问他，爱不爱我，还有，我没有说我爱他，他都是在说我爱你。在他的或者我的好朋友面前，可以说没有以三从四德的标准，把我呼来喝去的样子。”

“就这些呀？”

“记得，他只要是答应了我的事情，不管是大的小的，任何时候都没有防过空炮，使人超具有依靠的感觉。好像他在我面前，差不多没有翻来覆去地说，欣赏啊，羡慕啊，哪个姐姐妹妹过，由此可见，我在其心目中位置的重要性。”丽丽侧过身，对妈妈侃侃而谈。

丽丽见妈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便饶有兴趣地站起来接着说：“还有。”

妈妈顺手把丽丽的衣服一逮，开玩笑般说：“暂停一下，快点来坐下，喝口水，看你的嗓子眼都烟雾缭绕起来了。”

等丽丽莫名其妙地坐在妈妈旁边时，妈妈给丽丽的喝水杯加上水过后说：“你前面说的这一些，我毫不怀疑，聊聊从前对你的好，但是，我想对你说，现在还会是这样？恐怕脑筋还是要多绷一根弦才为高喔。”

“嗯，谢谢妈妈的提醒，最近，好像是有几个事情，与原来对比的话，是有一点点不是那么回事呢。”丽丽把水杯揉了揉说。

妈妈趁热打铁地建议：“直接和他沟通嘛，如果他通情达理，心胸开阔，倒无所谓，相反，还会弄巧成拙，事半功倍呢。”

“考验，干脆来个考验，悄悄咪咪地进行，让他露出庐山真面目。”丽丽“咚”地放下喝水杯拍板。

妈妈拍了拍丽丽的膝盖，一边起身去做饭，一边微笑着说：“倘若是你的一场误会的话，办结婚证的事情，就如期举行吧，谢天谢地。”

“聊聊，你现在马上把你开的公司车子，开到滨江路红绿灯的斑马线旁边来，接我回家，迟到一分钟，多刮十个鼻子哦。”

聊聊在友好公司的走廊一角，按下手机的接听健，就听到未婚妻丽丽，铿锵有力的命令。紧接着闷声闷气地回答：“哎呀，亲爱的，怪不好意思，我今天突然出差，来友好公司参观学习驾驶员管理办法，我这就叫狗二弟，开私家车来接你哈，要得不？”

“要得，啷个会要不得嘛，只是明摆着，你们各自公司有车不用，而去欠朋友的情，划不来个。各人要晓得，有权不使过期作废的硬道理。”丽丽好像好几天吃不饱饭那样说。

聊聊马上回答：“是的，是的，身在外，身不由己，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凉拌”你，媳妇伙计呀。”

当时，丽丽虽然心里面，产生强烈不如从前，那么有求必应，不求也应，随叫随到感觉，但是，考虑人家是在出差，也就勉勉强强给予谅解。

可是，当丽丽将这个情况，原原本本地摆给妈妈听后，妈妈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却多了一个心眼，也许是当下见身边两口子，彼此爱说假话的有些多的缘故，就直来直去地要求女儿继续考验，眼见为实。丽丽百依百顺。

时针走了七天，星期天丽丽随一群同事，去外面山上踏青，大家中午吃罢农家乐，就分道扬镳，各就各位。

“聊聊，你现在把你们单位的车子，开到翠屏山脚下的马路口来，把我们几个姊妹接回去，如果你来不了，肯定晚饭就要你全全买单哈。”

聊聊马上手机回答：”亲爱的，实在不好意思，你看嘛，这个时候，我正在驾驶员协会开会，大哥哥会长说，会议结束了，一个也不能少，他还要尽地主之谊，在协会食堂办办招待，解决温饱问题。”

“咹，你就去安安然然，吃香喝辣，让我一个人靠边站，光眼看啊，心里还有我吗？”丽丽竹筒倒豆子似的说。

过一会，聊聊慢条斯理地说：“不着急，正好我发现这里的公路边，停着一辆空网约车，我去接叫，还稍微等一下，尽管上车 就行了，啊。”

“也，看不出来，你现在摇身一变，不但成为大老板，对自己这么慷慨大方起来了，还成为顶呱呱的克己奉公，一尘不染的先进人物了，唔哇。”

聊聊头一回斗胆这么说：“哎，如果有意见的话，就打当面锣，敲当面鼓，别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好不好，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啪。”丽丽挂断电话，自己悻悻地边走乡间小路，边看一路风景回了家。

妈妈看着往常回家，还有说有笑的丽丽，今天啷个不吭不哈不说，还倒床睡起觉来了，猜猜一定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向丽丽了解事情的真面目以后，母女俩在河边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合计对策。

“哼，原来说去拿结婚证的事，干脆秃爪洗碗——涮（算）了。”丽丽开门见山地出题。

妈妈看着从河的上游下来的一条旅游船支声：“哎，哪来那么下整楼梯。”

“假如椅子换了坐，你怎么想，你怎么看，我的先人；”丽丽站起身，向河里远远地投去一块石块说。

妈妈叫丽丽坐下来过后，一手扶着她的肩膀开口：“前两次，虽然他没有亲自来车子接你，但是，人家还是欢欢喜喜，踏踏实实安排了，没有让你坐冷板凳。”

“办结婚证的事情，那就可以如期举行算了？”

妈妈摇了摇脑壳答应：“我认为，要慢，慢半拍，心急吃不得热汤圆。你最明白，前两次的情况，都是聊聊一面之词，你呢，没有亲眼所见，就风风火火地过去了。”

“对呀。”

丽丽肯定地回答结束，妈妈看着河对面的山头接着说：”假如，只是假如哈，他讲的那些理由不存在，而是胡编乱造，你不就会上当受骗。”

“是的，那采取啷个办法，才能真正摸透底细，要不然，还是找他开公家车子来接我，他如果又不亲自来，还说七说八的理由，我呢，表面上认可，暗地里去实地侦察，要是胆敢有狗毛点假，就立即一刀两断，不说，必须陪我好多好多青春损失费，相反的话，办结婚证的约定，就如期举行。”丽丽摇头晃脑地长篇大论起来。

“高，实在是高家庄的高。”妈妈直直地竖起大拇指言。

嘟——丽丽拨通聊聊的手机，只是“嘟嘟嘟”地响着却无人接听。她接着“哒哒哒”好像老式打字机一样，连续打了一达通，聊聊才接听。

“也，姓聊的，你究竟是啥子大人物，在忙什么公干，连我的电话都来不及接听，简直忒不成体统。”丽丽怒火中烧，大发雷霆。

聊聊微风吹拂样接话：“对不起，刚才在单位开大会，按照要求我将手机置于震动位置，现在是休息时间，才换到正常位置的，有什么事情，请你快点讲出来，我尽量想办法办理。”

“你现在就去单位请个假，把单位才接来的那个新车，开到我家里门口来，我们一起出去尝尝鲜，兜兜风，反正集体的东东，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为啥又不用。弄不好，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丽丽轻松加愉快地，站起身说话不腰疼。

“这个。”

聊聊话音未落，丽丽就无头无尾，劈头盖脑地扣动一梭子子弹：”大饭桶，窝囊废，草包，废物一个，你就知道说这个，就不会痛痛快快，利利索索地说好好，可以，要得，ok那些话呀。”

“嗯，请原谅，我忘记给你报告，单位整顿会议风气以后，已经有好久都不容易请假，如果碰见紧急情况，需要请假，必须提前写请假条，由一把手审批，请假时间比较长的，还要补课，直到扣工资呢。”

丽丽言不由衷地说：“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开会，过后有机会我们再，揩揩公家的油水，不，沾沾聊大师傅的光吧，要得不？”

“谢谢，谢谢理解。”聊聊颤抖起声音说。

丽丽“叭”地关完手机，心思，哼，有的说假话，付出人格，铁饭碗，乌纱帽，你无名小卒，就等着在铁的事实面前，给我乖乖地，神不知鬼不觉地付出信任，爱情，甚至媳妇，去渡单身狗日子吧。

她风一样来至聊聊说的会议室门外，缩手缩脚地从门缝，看到里面一清二楚的一幕，顿时感觉脸发烫，心跳快。

聊聊就坐在最后面靠门的凳子，俯桌工工整整，一丝不苟的做笔记。

同时，主席台喇叭的这些话语不绝于耳：这个，公司严格执行本单位首创的车辆管理制度以来，普遍取得显著成效，受到上下左右，特别是职工的一致好评。譬如，从车辆的用油，维修，清洗，保险的花费，到车辆的出车等等，一律实现手续审批制度，收车钥匙交单位统一保管制度，彻底杜绝了公车私用，假公济私，以车谋私，损公肥私的不良风气。

下面，请聊聊，拉拉，等五位驾驶员，到台上领取五好驾驶员（安全，服务，节约，守纪，口碑）奖状，“哗”会议室爆发出经久不息的雷鸣般掌声。

下面，宣布任职文件，经过公司党组织研究决定，任命聊聊同志为本公司驾驶员办公室主任。

丽丽听着听着，满心欢喜，激动不已。军人样跑步回到家，披着夜色，在梦想大道散步时，兴高采烈地，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字不落地告诉妈妈。

妈妈露出灿烂微笑，当即嘴巴指示丽丽：“抓紧时间，去把结婚证领了，如期举行婚礼。”

“是！”丽丽立正姿势学着给妈妈，行了个歪歪扭扭的军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