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光如水的晚上,祝你新婚快乐的轻音乐,在灯火通明的山乡村瑶弯阶沿方桌上的扩音器里,高分贝滚动播放着。
新郎官大表哥风化,手持酒杯,面带笑容,去二表弟复活那张餐桌旁边,面带笑容,诚心诚意地打招呼:“哎,各位客官,慢慢吃,慢慢喝,有好客没有好招待哟。”
风化话毕,便坐在复活一条凳子上,兄弟俩,多日不见,嘻嘻哈哈地一席客套话以后,以酒于自由发挥的空间里徜徉。
“风化,请允许我借花献佛,祝你迟来的爱,像滚滚长江水一样,源远流长哈。”复活坐着,摇头晃脑地把自己的酒杯,举向风化端起的酒杯,咚咚咚地碰了碰,微笑着说。
风化看着复活的酒杯,板着面孔接腔:“啥子,你说我是吃,吃来的爱,今天是不是就麻烦你一下,能不能当作这些哥们的面说个子丑寅卯,究竟是你嫂子吃我的爱,还是我吃你嫂子的爱,免得红口白牙,制造冤假错案不好。”
“不是那个吃,不是那个吃,我说的是那个。”
复活站起来,收回酒杯,摆摆手,正在解释时,风化就紧接着,一字一板地说:“老表,莫绞辩,男子汉要敢作敢当,晓得不,你嫂子起初住在我家了解我那会,我除开管她衣食住行以外,每月还要另外给她一千元买养老保险。想想看,未必还是我吃她的呀,亏你老弟说得出来。”
复活走到风化跟前,拍了拍他的屁股言:“劝你老表别抢了抢说噻,我不是说的那个吃,我是说。”
“哦,我晓得,你无非是说,我是痴汉的那个痴个嘛。硬是的,说邪了,请你马上过去问你嫂子,看她究竟承不承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不是她先用手机照我的标准像,要我的微信,联系电话,要求每天一次视频聊天,哼,还说是我在痴迷她呢,真是想得美。”风化啪地搁下酒杯,面红耳赤地回击。
“喂,你别神兜兜地,扛起半截就开跑,好不好?”
复活话音刚落,风化脖子蹦出蚕子样青筋反诘:“那,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究竟说的是哪个哧哟,未必还室在说我的奉承话不成。”
“我是说,你老表,快要满四十岁了,一直打起灯笼火把,天南地北,精挑细选,终于如愿以偿,选到你与嫂子两个人的年龄,相貌,文化,职业,收入,性格,志趣等,都由优势互补,代替门当户对的恋爱观,算得上是迟来的爱,也可以说是迟到的春天更温暖,铁树开花色更浓,值得好好敬杯酒祝贺。”复活高举起酒杯,嘴巴好像呶枇把籽一样说。
风化面带羞涩语:“哎呀,怪不好意思,我这个扁担打个一字,都认不清楚的大老粗,让你见笑了,恁个,这杯酒,哪怕是烂醉如泥,今天我也要喝到底朝天。”
满桌美食家,不约而同地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