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爷过八十岁生日那天,两个儿子都说:“既然要请客,就要让客人裸吃,那才是体面。”于是,各出五千元钱,只请本组人,免送任何物钱。院坝vcd里重复播放着《祝你生日快乐》的乐曲。
客人坐席快结束时,刘大爷高声喊:“弟弟,妹妹,两个儿子,还有老伴儿共坐一桌,好好喝酒,摆龙门阵咯。”
酒过三鳟,妹妹突然用筷子把碗敲得当当响,喊:“大家莫说话,今天借哥哥的酒,摆点空龙门阵!”见安静后她便挤眉弄眼地问:“哥哥,明天就吃八十一岁的饭了,啷个还不跟着儿子一起过日子呢?”
哥哥听罢,微笑着偏头望妹妹一眼,不语,少许,边给妹妹碗里夹猪肉边说:“谢谢关心。”接下来,主动和同桌的两个儿子碰杯。
这时,妹妹纳闷:未必原来是他们不同意跟,哥哥在暗示我们帮助做点工作,还是他们都同意,是他不愿意去,表示满意?管它的,既然大老远来了,话说难收,随他得罪哪个,只要不是自私,就要问个水落石出。接着高八度重复问;“是他们没有心,还是没有条件接受你们吗?”
听到这话,哥哥慢慢把筷子架在碗上说:“说起他们的两个对我们,毫不虚说的话,正好符合报纸上说的四个字:面带笑颜。”
“啥子意思哟?”弟弟直眼红着脸大声问哥哥。
哥哥只是眼睛眯成一条缝,不语。
“咳!还不如我大老粗,面带笑颜撵,就是脸上在笑,动作在撵噻。”妹妹板起面孔,说得弟弟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恐怕不是这么理解。”哥哥连连摆手,试图纠正道。
“在儿子面前,说了真话怕穿小鞋唆,不怕,有我们撑起的,不说清楚就罚酒!”妹妹端着酒杯,在哥哥面前晃动着说。
“真正说公开撵,还没有那么严重,只是有件事情,可以往那上面套。”哥哥看作满杯酒打怵,就懒洋洋地打开话匝:“记得那年,我俩口去城市老大家耍,开始蛮高兴,后来有时看脸色,觉得是在无声地撵我们,就撒慌屋里急种庄稼,走了。
还有去老二屋里,他们经常唠叨:经济穷得很,成天愁眉苦脸的,好像有撵我们的味道,于是,就自觉回老屋了。”嫂嫂嘟嘴插了话。
“这些事儿,确实有点软撵的味道,本来应该用力批评呢,但,是怪那个年月,不怪哪个人,既往不咎。后来呢?”弟弟摇头晃脑地表态后,两个儿子笑着互碰了酒,两双大眼望着大人。看再说后来什么。
“后来更是面带笑颜啦!”哥哥眉飞色舞地说。
“还真正在撵哪,那就硬要该挨屁股咯!”弟弟张大嘴巴道。
“自从两兄弟经济好起来,我们不但不干体力活儿,而且所有吃,穿,用,病等的花费,全部由他们分担,完全是打起灯笼火把都难找的面带笑颜呢!”
趁哥哥喝饮料润喉的当口,嫂嫂又接话:“我们虽然都八十多岁,还身板硬朗,只是有点小毛病。还是继续住在老屋里,不到万一,尽量减少麻烦,多点疼爱嘛。”
“哎呀,嫂嫂快点别说了,我越听越觉得是面带笑颜的意思,前面理解为“撵”,完全是诬赖孝仔们了,”妹妹摊开双手,茅塞顿开地说。
“没得啥子,姑姑,还可以说成是面带笑严,就是您们老辈子,严格要求晚辈们孝顺老人噻,”大儿子话音乐刚落,满桌人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