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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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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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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秋色

  记得有一位北方的友人说过“岭南无秋”,是的,设若不细加观察与探寻,岭南真的“无秋”。因为岭南的秋天很是短暂,来不及细加品味,它已不知不觉从人们的眼皮底下溜走,别说是北方的友人难以觉察秋的存在,就算是生于斯长于斯的岭南人,如果不细加留意,也是难以觉察秋天的到来。

  岭南的秋天,总是姗姗来迟,农历的九月下旬,已是接近霜降时节,北方已有了浓浓的秋意,人们也已穿上御寒的衣物,岭南一带的人们却依然是夏天的衣着。太阳依旧用它的热情笼罩着南方大地,比起夏天的火热,虽是温煦了不少,但更多的还是给人一种历经了夏的燥热之后难得的舒爽之感。穿着夏装的岭南人,正惬意地感受着这时节宜人的气候。特别是早晨八点钟左右的阳光,和着稍稍有点凉意的晨风,清凉中的温煦,让人感觉舒畅无比。但是一到中午,太阳又恢复热辣辣的温度,似乎又回到了夏天。树木依然是浓得化不开的稠绿,绿意盎然的枝叶迎风招展,找不到一丝秋天的萧瑟与寂寥。设若不是应时节的各种花儿争奇斗艳,真的令人难以相信,如今时已深秋。

  不知何时,郊外那片异木棉已开成花的海洋,簇簇拥拥的花儿开满枝头。叶子依然是夏天绿意盎然的模样,它们与盛开的异木棉花相拥着,衬托着淡红的或深红色的花儿,红绿相间,煞是好看。淡淡的香味在空气间缓缓地流动,引得蜂儿也流连忘返。

   每到这个时候总有许多摄影发烧友到这片花海来取景拍照,或远可近,或聚焦或特写,或纯粹的景色照,或人在花中笑的人物照,都美得令人眼前一亮。

  如果在雨后来到这里,更是别有一番感受,低头是铺满花瓣的林荫小道,抬头是红绿相间的花叶,经过雨水的洗涮,绿的更绿,红的更明艳了。踩着铺满花瓣的小道缓缓前行,淡淡的花香弥漫四周,好像徜徉于人间仙境一般,真愿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时刻。

  很喜欢岭南的秋天难得一见的清冽之美,下了一场大雨的早晨,早起的人们能够感受到“一阵秋雨一阵凉”的凉意,终于稍稍降温了,喧嚣了许久的夏的火热也平静了些许。空气中的浮尘被雨水冲涮得干干净净,益发青翠欲滴的绿意衬托着姹紫嫣红的各种花儿,一切都是清新的模样,久违了的清新景色让人耳目一新,精神气儿也为之提升不少。鸟儿也忙趁着这个清新的早晨,放开各自的歌喉大声歌唱着,脆生生的,好美妙的秋早鸟鸣。勤劳的蜂儿也忙开了,从一朵花飞到另一朵花,忙得不亦乐乎,它们也不愿意错过秋天这个丰收的时节。

  岭南的秋天是美丽而又适意的,但这种美丽和适意却很是短暂,短暂得你来不及细细品味,它便从你的眼皮底下悄悄地溜走了。似乎只在某一个雨后风大的早晨,从母亲的絮絮叨叨里才可以感受到它的存在。母亲总是细心而又周到的,孩子们早晨上学的时候,母亲总会念叨自己的孩子多穿一件衣服,稍感秋凉,孩子们大都不愿听从母亲的话多穿一样衣服的,于是总可见在孩子出门之际,母亲匆匆忙忙往孩子的书包塞上一件衣服的场景,还不忘加上一句“秋天干燥,记得多喝水啊”的叮咛。大凡这个时候,孩子们总感觉自己的母亲太唠叨了,这也是我童年时切身的经历和感受。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场景却成了秋天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已为人母的我,才理解当年母亲的心情。如今与母亲提起那时的情景,母亲总会笑着问我:“那时候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唠叨?”我会笑着回答母亲:“现在的我巴不得再重回那段童年时光,美美地享受你的唠叨。”只是童年总是很短暂,与岭南的秋天一样,倏忽便远去了。

  猝不及防地,天色就暗了下来,同样是傍晚六点来钟,比起仲夏时节,天色已是暗了许多,华灯初上的街头巷尾到处可见步履匆匆的人们。南方有句这样的俗语“九月狗食日,手慢的女人天黑还有忙不完的事”,意思就是农历九月白天的日长就像被狗咬去了一大段一样,天黑下来的时候,手慢的女人还有一大堆事情没有忙完,形像地说明了秋天时节,南方的日照时间比起夏天已经短了许多。

  做好饭的母亲站在家门口,大声呼唤在巷子另一头玩耍的孩子们回家吃饭了。被妈妈唤着回家吃饭的孩童更是万般不情愿地嘟起了小嘴巴,他们正玩得兴起呢,天怎么那么快就黑了下来,妈妈怎么那么快就呼唤回家吃晚饭了呢?

  原来岭南的秋天就在早晨微凉的风里,在姹紫嫣红的花儿那里,在妈妈的絮絮叨叨里,在孩子们噘起的小嘴巴里,在人们匆匆忙忙的步履里,还在郊外那片不经意便繁花满树的异木棉的花海里。原来岭南的秋天就藏在一个个美丽而温煦的场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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