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最美是商洛,温润如玉在春夏。
雨后的假日,碧空如洗,草长莺飞,鸟语花香。很想带孩子去野外转悠,舒散一下下雨日子的烦闷。无奈孩子钟情于儿童乐园的游乐场,我便遂了孩子的心意。
孩子在游乐场玩了几个项目之后,上了蹦蹦床,和一大群孩子玩得不亦乐乎。看着设施安全,也有工作人员守护,我就在游乐场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歇息。触景生情,便想起了我儿时的玩法。
我生于20世纪70年代,那个时候物资匮乏,吃饭都成问题,谁还专门花钱带孩子去玩,更不会给孩子买玩具。玩具都是就地取材,自己动手做的。但就是那些土得掉渣的简易玩具和一个个充满乡间野趣的游戏,让我的童年五光十色,快乐无比,终生难忘。
滚铁环
粪桶散了架,父亲拾回箍桶的铁圈给我当玩耍的铁环。我拿出一根木棍,在前端安装了一个铁钩,做了个“车把”。有了“车把”,我不但能够掌控铁环滚动的方向,而且能够对铁环即时驱动和制动。“车把”既是方向盘,又是马达和刹车。
不久,我就能把铁环滚出许多花样来。单手执“车把”,拿铁钩将铁环往前一送,铁环就乖乖地转动了起来。遇到熟人,我就把铁环斜靠在“车把”上,随时“停车”。说完话后,弯钩轻轻一起,铁环又继续滚动。累了,我用弯钩钩住铁环,往肩上一扛,扎势得很。
小学离家不远,我每天滚着铁环,铁环一路刺啦作响,我一路小跑就到了学校。放学后,我又滚着铁环、吹着口哨,悠悠地回家。似乎天天都是好日子。
斗 鸡
斗鸡不是斗公鸡,与鸡无关,是一种小孩玩的游戏。
有人把它叫斗拐。其实,就是一条腿向前拐着,用手扳住。双方用另一条腿单脚一蹦一跳地,用那条拐着的腿互相碰撞。谁被撞得失去了平衡,拐着的腿着地了,或者摔倒了,谁就算输。
那时候,下课或者饭后,小伙伴们一声吆喝,在小学的操场上斗鸡就开始了。
斗鸡有多种玩法。有两个人互相对撞的单挑玩法;有一人守擂,其他不服气的与其对阵,输者淘汰,胜者继续守擂,直到无人挑战为止,这叫单人守擂玩法;有两个实力稍弱者,齐心协力对付一名实力稍强者的三人撞玩法;还有两个阵营进行征讨的混战玩法……花样不断翻新,层出不穷。
斗鸡也讲究战略战术。远距离雷霆出击,高高跃起将膝盖撞向对方,这叫晴空霹雳;双方对峙中,将膝盖连同大小腿压在对方整个膝上,用力把对方的膝盖挤压脱手导致双脚着地,这叫泰山压顶;故意把自己的膝盖放低,诱使对方进攻,然后猛抬膝尖,把对方挑起,掀翻在地,这叫挑滑车。在对战中,我们常琢磨,勤操练,就会不断进步。
每次出击,我感觉自己就是威风凛凛冲锋陷阵的将军;每次两军对垒,我觉得就是两国交战,为了本国的荣誉,我舍生忘死,勇往直前,乐此不疲。
挤 油
冬天里,挤油是最好的游戏。
教室是三间土房,墙壁很粗糙。一下课,小伙伴们分成人数相等的两组,以教室外墙中线为界,沿墙根一字排开。然后,双方拼命地往中间挤,把对方挤出他们的区域就算赢。
挤油也是有讲究的。站在队伍中间的,也就是本方的排头兵,必须是个力气大的高个子。如果是个小矮子,两边一齐用力,左挤右推,折腾不了几下,他就成了出局的“油渣”。
挤油开始后,小伙伴们咬牙弓身、臀顶肩撞,齐心协力地往里挤。整个过程中,不断有人被挤出队伍,他们很快又会从后面顶上去继续战斗。
在挤油的时候,喊号子可以助威。我们每次都是在“一二,一二”的号子声中,以排山倒海之势把对方挤出他们的“领地”。寒冷的冬天,一通挤油下来,个个都是满头大汗。
虽然许多小伙伴的棉袄被挤得开了缝,露出了棉花套子,回家被爹妈狠揍。但管不了几天,看到别的小伙伴们玩得不亦乐乎,便又加入了挤油的队伍。
至于跳房子、丢沙包、抓石子、翻花绳,这些游戏更适合文静的孩子玩。我喜欢的还是那些气势恢宏、斗智斗勇的战斗游戏。
儿时的游戏,强壮了我的身体,愉悦了我的精神。即使现在,每每想起儿时的玩法,我都会激动不已,快乐无比。那是一个特定的时代,是我的童年,也是我生命的组成部分。
爱玩是孩子的天性,孩子需要游戏。在玩中,孩子通过观察、认识、发现和参与,融入这个世界中。
时代在变化,每个时代的孩子都有打上时代烙印的童年。孩子,好好玩吧,但愿你多年之后,每每忆起你的童年,也能像我一样,欢乐、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