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的回忆

一个袅婷的女子，开始

在瓷蝶的幽梦里曼妙

一望无垠的矜持，在窑场

抵抗不住一双手，挥舞成

狂放不羁的舞蹈，任凭

掠过泥土的月光

撩发轻狂，火光

把夜撕碎，吸收了多少尖叫

才练就好脾气，质地细腻通透

山河温润，缠绵悱恻，一点点地

装进脆薄

本欲做红颜，却沦陷进

青瓷，以凝脂的身段，埋葬

旷野的芬芳，暗香落衫

在弯曲的光里，采集

岁月检阅的眼神，别摸她

一抹暧昧的流光漫过，乳雾与蓝唇，咬住

饱满的情绪，溢出的水痕

隐于斑纹，回忆

平平仄仄，一碰就疼，一碰，会烫醒

旧时月光里的寂寞

油彩裹住了泥土的面容，氤氲出的

水袖一剪，如水，似云，若烟

旷世清魂的格调，装点

镂空的生活，守护着

一年又一年的运气，经过陈桥的风雨和一杯薄酒

是大宋江山，怎奈也经不起推敲，虞美人

还在里釉的虔诚里愁，起于小楼的东风

再也不能返回昨夜

用绝美的姿势，也挡不住银瓶乍破

把夜炸开，所有的碎片

飞出千纸鹤，可否是

再次完成一次脱胎换骨，沿着来时的纹理

一丝不乱，去寻找

乌黑的发髻，坚冰下的春天

不碎不叫瓷，瓷的珍贵，不仅因为

容颜不老，还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