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楼村：老岗寨上的狗尾草

总之，春秋战国的马蹄

已经走远，你是否会站在城墙上

摇曳浮云，四野

陷入了寂静，你靠自己的微薄之力

撕碎了风，多少汗水和冷

已揉进你的骨头，揉成钙，一旦成为粮草

你有本事扭转战局，脖子

快扭断了，依然坚韧

你垂钓着夕烟，钓出了

黎明的星辰

老岗寨没有东门，能怎样

没有西门，能怎样，把所有的风

都从南北大道上灌入，灌进

你的胸膛，又能怎样，骷髅

啃噬你的根，蚂蚁

也咬疼你的温柔，飞雪

压过来，把你和它们倒在一起

和早已压碎的砖瓦一样苍茫，唯有你

保持着根系上的力量

最后呢，你把春秋风云挥去

你把战国烽烟送走，谁也没有料到

你以米粒之光与烁烁骄阳争辉，炸裂

从种子内部开始，这一次，扎痛大地的

是你的根须，你寻找到的阳光

把你和大地重新覆盖，你从护城河里

提起星月，生命之水

默默地回到了叶脉，你在历史的深处

返青

仰望天空，再也没有谁比你更高，蚂蚱

一遇到寒霜咋就跳进了污泥，蟋蟀

也经不起秋夜微凉，牧歌

已不能叫亮城墙的一角，芦苇

还在掬着古代的管弦，你，还是你

与风霜雨雪成为知己，从童年到如今

太短，若打赌

找天上的石头，星光把多少个夜晚加宽

比那个城墙还宽，护城河里的水

翻不了多少浪花，这个城池的背影

被你永踩脚下